周楠死了,岑谐身上就像是松开了绳结,膝盖一软,劫後馀生般用手撑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然而那股强大的威慑力并没有从空气中消失,应逐的枪口转向其他人。
面对疾驰而来的子弹,他们只能像靶子一样静立着,毫无反抗地接受应逐冷静的屠杀,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丧命于应逐的枪口之下。
应逐手枪里的子弹很快就打完了,他从口袋里又掏出一个弹夹,剩馀几人站在原地看着他慢悠悠地换弹夹。
场景莫名诡异。
熟练地换好弹夹,应逐再次举起银色手枪,气定神闲地像在靶场训练,他不急不躁,甚至是有条不紊的,一边走,一边射击。
仓库的铁皮因破旧而有许多缝隙,无数道光柱从缝隙中挤进来,子弹在这些光柱中穿梭。
只有接连不断的枪击声,和扑通倒地声。
直到最後一个alpha也倒地,应逐已经走到了岑谐面前,蹲下。
岑谐表情空洞,只剩惊恐,眼泪扑簌而下,声音哆哆嗦嗦:“好疼。。。。。。”
应逐心里一沉,检查他的身上,除了被咬破的腺体并没有其他伤痕。他问:“哪里疼?他对你干了什麽?”
如果是在正常状态下,岑谐是不可能被标记的,就这种程度的alpha,别说十几个,就是再来一百个,也不可能制服得了一个S级。
岑谐说了那张记忆卡的事,神情依然恐惧异常:“手,脚,腿,都疼。”
那张记忆卡的感官冲击还没有完全消退,而且不知道为什麽,岑谐觉得自己潜意识里,似乎对这种被四分五裂的感觉有着刻骨铭心的恐惧。
应逐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有种失序的难过。
陈九带着人匆匆赶到,几辆武装车疾驰而来,停在仓库门口。
仓库大门洞开着,里面没有一点动静。陈九和身边的人对视一眼,心里都警惕起来。
目前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岑谐已经被周楠标记,然後周楠挟天子以令诸侯,通过岑谐的号召力掌管整个迦南会。
omega会臣服于标记自己的alpha,甚至完全丧失自己的决策力,到时候他们这些岑谐的心腹和旧部,下场只会一个比一个惨。
就在这时,有沉稳的脚步声从仓库传来,越来越近。就在衆人戒备地准备架好手里的武器时,就看到应逐抱着岑谐,大步从阴影中走出来。
陈九看着眼前的画面,微微睁大了双眼。
岑谐在应逐怀里缩成一团,他的脸埋在应逐的胸前,看不清表情。但是後颈处的衣领上沾染了明显的血迹,这是……被标记了?
可是……
陈九擡头,从仓库大门看进去,什麽都看不清,又问应逐:“现在是怎麽……”
应逐身上一尘不染,连血都没沾到一滴,头发也纹丝不乱。他转头看向陈九:“把里面收拾了。”
说完便不再理会衆人,抱着岑谐往自己车上去了。
岑谐被应逐抱着上了车後排,像个牛皮糖一样抱着他不撒手。应逐没办法,只好降下车窗对陈九说:“来个人帮我开车。”
陈九从震惊中回神,叫了个信得过的人去给他当司机。
看着车走远後,陈九才带人进了仓库,不禁被眼前的场景震慑住了。
甚至没有搏击的痕迹,十几号人已经变成了十几具尸体,每个人都是在额头正中间中了一枪,死相整齐划一。
医院。
“呜呜……呜呜呜……”
岑谐已经哭了两个小时了。
应逐抱着臂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脸色冷得吓人,终于忍不住了,怒问:“你哭够了没有?”
岑谐坐在病床上,一边吸鼻子,一边怒斥:“你以为老子想哭?这他妈是真的忍不住!”
如应逐所说,alpha死了,标记就是一个狗咬的疤,死掉的alpha不可能对被自己标记的omega施压,被标记的omega对着一个死人也无所谓臣服。
但是标记也不是毫无影响,最起码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岑谐都会陷入一种生理性的“丧偶”悲伤。
这就是标记的威力,野蛮,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