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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杨上臣知道找周时轲了。
周时轲换着电视咬着苹果,冷静分析,“宋安年不是那种人。”
杨上臣没说实话,隐瞒了许多,他和宋安年的事情应该自己处理,但他想要有人安慰一下自己,安慰人这种事情,他一开始就找错对象了。
“他嫌弃我成绩差呗,”杨上臣倒在沙发上,发现自己掉了眼泪悄悄赶紧给抹了,“无所谓。”
分分合合实属正常,周时轲漫不经心说道:“他比你成熟多了。”
“是吗?”杨上臣想到不久前杨萧说的话,配不上,不合适,耽误,可能也是吧,也没说错,尽管现实如此,但他仍旧难过得不行。
“这是我的初恋。”
“嗯。”
“我只喜欢他。”
“我恨我成绩差。”
“那就学习。”
“。。。。。。”
“我以后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
“我不信。”
“我说真的。”
“是吗?”
“。。。。。。”
宋安年没继续和杨上臣一个班级,他去了排名最末的班级,杨上臣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他家那顽固不灵的老爷子的,但他就是做到了,仅仅只是为了远离自己而已。
杨上臣决定悄悄努力,惊艳众人,宋安年做到了他说的,他去了外地的高中,杨上臣在一中和贵族私立里选择了一中,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喜欢宋安年了,但他还是想证明什么。
拿到通知书的那天,杨萧反复核对,毕竟这个成绩出现在杨上臣的名字下边实属不正常。
“为了宋安年?”
杨上臣一个暑假变了许多,个子又高了一些,眉眼也长开了一些,越发的不好惹和冷厉,“谁?不认识。”
宋安年是杨上臣整个青春期最难以释怀的存在。
他不愿意告诉任何人他曾经有过这么一段可笑的初恋,硬要说,就当笑话说出来乐一乐,但他也没再恋爱,他不是在信守当年对周时轲说的那一句“我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没人会以为自己会做到十五六岁时候说出口的承诺,就当时那个年纪,不仅以为自己会终生爱自己所爱,还以为自己可以在未来某一天拯救世界。
杨上臣后来再看当年,发现宋安年说得没错,他真的很幼稚很不成熟,他拖了宋安年的后腿,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他和宋安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要在一起,就势必要有长期的磨合,不管是谁退步改变,总要有人做,当时在退的是宋安年。
但没人能要求十几岁年纪的人做到完美无可挑剔,他和宋安年都不能,他们以自己觉得对的方式对待对方,没有哪一天的事情,他和宋安年也无法走太久,更何况,那时候他们以为的天崩地裂在年岁渐长后再来看,不过是过家家而已。
他们连过家家都过不好,就别提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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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年在大学的时候就搬了出去,北城大学是北城乃至全国最好的大学,他在高中跳了一级,保送至北城大学,在大学再跳一级,保送本校硕博连读。
这么读书,他别的都还好,就是眼睛给读近视了,度数还不低,取下之后,二十米之外,男女不分,五十米之外,人畜不分。
细边茶色的镜框,镜片雪亮,镜片后的眸子冷淡如山顶的皑皑白雪,漫出冷意。
北城大学医学院的高岭之花不好接近,不恋爱不八卦,对任何人的表白都是礼貌而又疏离的拒绝,专注于学术研究,每年都会完成SCI论文指标,国际医学杂志屡次出现他的文章,几次参与罕见病特效药研究,他的名字登上北城大学优秀毕业生的简介墙,而第一页都是曾从校内毕业的名人名士,部分还是百年前的。
他无可挑剔。
就是情感问题是个大问题,都毕业了,学校里的教授都还经常关心他。
“我有个侄女。。。。。。”
“我有个侄子。。。。。。”
“我有个外甥。。。。。。”
“我小姨子的弟弟。。。。。。”
宋安年每次都“委婉”拒绝:“不用,谢谢。”
“那你有什么喜欢的类型没有?我平时我可以帮你留意。”宋安年这种人,怎么能无后?那是国家与社会的一大损失!
“我,没有喜欢的类型。”宋安年回答的时候,有些微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