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有的,只不过孟见清懒得去凑热闹的。本质上他是个挺冷僻的人,越是这种阖家欢聚的时候,越喜欢一个人独处,静静等待着灵魂似水流一样归向大海深渊。
“什麽时候回来?”孟见清问。
沈宴宁这儿只剩下零落炮竹声,她站在风口里瑟瑟发抖,收回的手缩进衣袖里,看了眼客厅亮起的灯,不太方便进去。
“年后吧。”她往角落里挪了挪,恰好将她半个影子藏起来。
“年后是什麽时候?”
“就二十几号吧。”
不知怎的,她那点归心似箭的心绪好像全都淹没在了这场盛大的烟花中,消失得无影无蹤。
“早点回来吧。”沉寂了一会儿,他这麽说。
烟花快放完了。
沈宴宁蓦地起了个调,“我看赵西和发的朋友圈人不少,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除夕夜,你一个人待在家不无聊吗?”
她到底还是没忍住。
因为那张照片。
孟见清哪能听不出她话里的阴阳怪气。两个人同为赵西和的好友,他能看见的,沈宴宁自然也能,只是他这个人从来不屑于去做解释,更何况是张看不出什麽名头的合照。
他低低笑起来,“吃醋了?”
“是啊。”她大大方方承认,自然得令孟见清都惊了半分。
“阿宁——”
他轻喊她的名字,简简单单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像是染了酒般,听得沈宴宁心底簌簌一动。
孟见清嗓音含倦,尾音缠绵悱恻,说:“早点回来还能陪你过个生日。”
她的生日在2月14号,恰逢情人节。
曾有朋友调侃她过个生日都能收获双倍幸福。
不知不觉她的脸上绽开了笑容,“嗯?”
孟见清说:“赵西和那边的雪场年后营业,你早点过来,生日正好能赶上。”
沈宴宁蹲在地上,脚逐渐变得僵麻,但一点儿也不想起来,红着耳朵:“那我过完年就回来?”
“也不用这麽赶。”
隔着手机都能看见,他一定笑了一下,说:“多陪陪家人,到帝京那天我来接你。”
好啊。
沈宴宁抱着双膝,擡头望着皎洁弦月,明亮又诱人。
因为这个,沈宴宁早早定好了飞帝京的机票。蒋秀帮她收拾行李时,还略略埋怨了几句:“这次假期怎麽这麽赶啊,元宵不在家就算了,连生日都不能在家里过吗?学校里怎麽这麽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