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的语调说着讨厌、无聊、无耻到无以复加的话。展昭咬了咬牙,半天没找到词儿来反驳。可是……难道真的要跟这个让自己牙根子痒痒家伙住在一起?
其实以现在的情形来说。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两个人还是待在一起比较安全。出了什么事也能互相有个照应。就比如在异地他乡,遇上同乡旧识总是件让人安心开心的事情。只可惜这个白玉堂……怎么可能让自己有这种心情?!
关键的关键……一张并不太宽的床已经被一只刚刚蜕变的大老鼠给占去了一大半,自己现在要是躺过去,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窝火,不能忍受!
就在展昭站在原地胡思乱想的时候,白玉堂像是想起了什么,翻身坐起,在床边的墙上拿下巨阙宝剑。“啧啧啧!真是好东西!绝对的稀世珍品!”抽剑在手,他就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他知道南侠的兵器应该是巨阙,而这个传说中的神兵利器,在现实生活中是根本没有地方找见的。
白玉堂的原则是:好东西能弄得到手的就绝不放过。曾经为了一根骨化石,他楞是一个人在原始森林里寻觅了两个月多。尽管那东西最后只是被他摆在了地下仓库,最不起眼的一个盒子里。
一根骨头尚且让他拼命费力,更何况是一把真正的巨阙宝剑!“可惜啊!要是真的就好了。”嘴里嘟囔着,脸上丝毫都不吝啬的表现出了惋惜。
被气的感觉不舒服,被彻底忽视的感觉更不好受。展昭迈步来到床边,伸手抢过白玉堂手中的巨阙。“你在胡说些什么东西?展昭使的宝剑怎么可能是假的!”还是没办法把自己和当前所在的环境中,应该存在的南侠等同并论。所以当他叫出自己的名字,而心里明明知道不是自己,自己又偏偏变成了这个不是自己的自己的时候,郁闷感彻底让他没了力气。真的太想倒头大睡,干脆什么时候睡回原来的世界,什么时候再起来!
有点惊讶于展昭这么轻松地将巨阙拿在手里。白玉堂不是自夸,以自己的功底拿这把宝剑都略有砸手的感觉,面前这个比“手无缚鸡之力”稍微强一点,还不见得太多的“书生”,怎么能这么顺手?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突然伸手抓过展昭的腕子。
手心猛地一麻,紧跟着整条胳膊都觉得又胀又酸,不知道这只耗子发什么疯,他可不愿意受这种罪。所以气急之下用力撤回胳膊,就在终于脱离白玉堂钳制的同时,像是有一股力道推动着自己,猛地向后倒去。赶紧用脚找力,这才只是踉跄了几步,没有摔倒。只可惜没有摔倒并不表示这位一向好说话的“展书生”不发火。“白玉堂!你!你!你到底要干嘛!?”控制不住地大喊了一嗓子,却换来了外面一阵脚步声。
“展老爷,是不是有事儿?”由于近期这三个字过于敏感,所以值夜班的王朝可以肯定自己听到了“白玉堂”的名字。可是如果那只老鼠来了开封府,怎么没有打斗的声音?难不成他还能跟展老爷在房间里喝茶聊天?所以思想着这种情形的不可思议,他又觉得自己可能是太想抓住白玉堂,而有些幻听。
恨恨地瞪了白玉堂一眼,为了避免麻烦,展昭只能选择吃个哑巴亏:“没事儿,我这就睡了。”无奈地吹了灯,不然他是真害怕这位语量惊人的校尉走进屋。真要看到床上躺着个白玉堂……南侠的名声自己顾不顾还在其次,在没离开之前,先受不了的人那可是自己!
吹了灯那就得睡觉,要是白玉堂在屋里,展老爷肯定不能跟仇敌一被窝啊!所以王朝可以肯定自己一定是听错了。“那您早些休息,别想白玉堂的事儿了。那耗子跑不了!”
听着脚步的声音走远,白玉堂冷冷地哼了一声:“要不是得想法子回去,爷爷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天上难找,地上难寻!”
坐在桌边的展昭沉着脸,就好像根本没听到白玉堂的这句“废话”一样。有床不能躺,夜深不能睡的滋味儿……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窝火憋气加难受!
“展昭,你以前练过气功吗?”月光映进窗纸,光线刚好可以让床里的白玉堂能够清楚地看清展昭的脸庞。所以过于清净和单薄的身影让他不自觉地放松了口气。这小子似乎比自己早来了一天,过惯了提笔写字的日子,今天又是查案又是巡街的,肯定累得不轻。
可谁不让他睡来着?白爷一根绳子上都能睡得香,怎么这只臭猫就非得有宽床软枕?还是说,他就这么讨厌跟白爷睡在一起?想着想着,问题的中心点就开始偏移。但好在白玉堂也在高度紧张中隐匿了一天,没有力气跟他计较。
再有能耐的人也是血肉之躯,不知道累的那是傻子!
虽然看不清白玉堂的脸,但听口气展昭觉得对方的问题好像很认真。他就是这种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性子。假如白玉堂可以和和气气,正正常常的说话办事,自己可能不会这么讨厌他。“没有过。问这个干嘛?”
白玉堂突然一笑:“告诉你吧,我刚才抓你的腕子用力,是想试试你有没有内力。”
展昭突然皱眉。“你明知……还试什么试?”有一种被戏耍和小瞧的感觉。可他的直觉又告诉自己,白玉堂再怎么无聊也不会拿一个在二十一世纪,普通人根本不可能会的事情来嘲笑自己吧?
“因为这把剑的分量可不像你拿的那么轻巧。看你拎行李时的架势,就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所以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你的身体跟原先现实中的有区别。刚才在你腕子上运功试了一下,果然被一股内力弹回来了。”这种不可思议的感觉让白玉堂有些担心,也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