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看着手中的鸡汤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但他还是想起了正事,连忙对两人道:“你们没事吧?金鸳盟的人后来还有追来吗?”
“没有,我们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鹤之舟拍了拍他的脑袋。
李莲花也端着碗走了过来,看着病恹恹的小徒弟,轻笑道:“下次别这么鲁莽了方小宝,雪公跟血婆成名已久,你如今还是个小辈,没被他们掳走充作人质已经是幸事了,不然我们还得想法子将你换回来。”
也不是他们不想抓,是他在实在打不过两个人的情况下,用机关暗器伤了血婆。
暗器上有鹤之舟之前给他的强效迷药,所以血婆中招之后立时便昏倒在地,雪公为了护着血婆束手束脚,最终才选择先带血婆撤离。
方多病瘪了瘪嘴,“那难道要本少爷看着他们将莲花楼带走吗?”
他抬眼看向李莲花:“之前阿舟找我做过一个复杂储物机关,我不知道你们是用来存放什么的,但如今这东西已经被金鸳盟的人盯上了,你们再带在身上会很危险的。不如……”
“不如交给百川院?”李莲花淡淡地问。
方多病想起了几个院长在普渡寺查探两人根底的事,脸上不由得一阵尴尬。
李莲花倒也没有生气,方多病对百川院的信赖源自于他心中无所不能的师父李相夷,但这小子其实并未在百川院内待多长时间。
他眼睛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转了一下,继而道:“其实金鸳盟要的东西,是阿舟的传家之宝。是一门足以颠覆武林的内功心法,所以即便是百川院,他也是不能交出去的,否则……你明白吗,方小宝?”
方多病抱着汤碗的手一紧,虽不知是什么心法能够颠覆武林,但金鸳盟如今的大魔头笛飞声本就是李相夷这个层次的武林高手,若是让他再得了什么厉害的心法……
后果不堪设想。
故而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只是这世间又哪里有绝对安全的地方,万一笛飞声亲自来找,就算是他设计的机关,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并非不可打破。
他忧心忡忡地看向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鹤之舟,小心翼翼地提议道:“即使重要的内功心法,阿舟你可有想过将其默背下来,随后将秘籍毁去?”
李莲花侧过身在鹤之舟肩上拍了一下,道:“我也是这么与他说的,可是这家伙呢,非说这是他爹留下来唯一的遗物,不到万不得已,不想毁掉。”
毕竟是长辈遗物。
方多病理解地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本少爷会再帮你研究一下有没有更严密的机关的!”
他说完后,好像一下解开了心事,胃口大开地端起鸡汤津津有味地喝了起来。
完全没有察觉身边的两个人默默地交换了一下视线。
苏州快
第二日方多病醒来的时候胸口的郁气又好了许多。
他自是不知道昨天他喝完药睡着后鹤之舟又帮他施过一次针,也渡了一些自己的内力帮他护着心脉,只以为是昨天喝了药的缘故。
李莲花在吃过早饭后便将一摞昨夜熬夜写下的扬州慢递给方多病。
“这是什么?”方多病翻看了一下,发现这是门功法,便怀疑地看向眼前的李莲花,又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鹤之舟没在附近后,才小声道:“喂,李莲花,这该不会是阿舟教你的功法吧?”
“你想什么呢?”李莲花没好气地敲了敲他的脑门:“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啊?我用得着瞒着他把他的功法教你吗?”
“那你哪来的功法啊?”方多病皱着眉看了几眼这些明显是刚写下的字迹:“功法这种东西可不能随便乱练,我自幼修习的是我们天机堂的窥天心术,已是武林中的一流心法,没必要转修其他。”
“这可是我祖传的功法,要不是阿舟说适合你疗伤,我才不会拿出来。”李莲花有些暴躁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他也知道要这小子放弃现在所修习的功法改练其他并不是之前那样随意使唤这小子干点小事,虽会得几句咕哝却还是老实将活干好。
但他总不能直接告诉方多病这是扬州慢的功法,毕竟那样便是自爆身份了。
扬州慢本就是他自创的功法,是他对李相夷的前半生唯一仅剩的自傲,又是江湖中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这小子竟然还嫌弃。
他忍不住又抬手在方多病脑袋上敲了一下:“我这功法传承下来的时候可都是要磕三个响头的,你待会儿也得给我磕三个头,听到了没有,方小宝?”
“凭什么!”方多病人还蔫蔫的,嘴巴却已经开始硬了:“我才不练。”
“好啊,你不练是吧?”李莲花将手中的杯子“嗒”一下放在了桌上,伸出右手食指在臭小子面前点了点:“那你就等着以后每次提起真气就心脉抽痛好了,反正我是无所谓,就是对不起阿舟为了让我拿出这功法还答应了好些条件,看来是都白费了。”
“喂,你什么意思?”方多病捂住心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
用,他这会儿还没动真气呢,心口便又有些抽痛了。
李莲花这才道:“你中的可是摧心掌。”
他视线往方多病的胸膛一瞥,继续道:“但凡你原本武功再差一点,或者我们来得再晚一点,你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现如今就算保住了命,以后动不了武,那你还当什么刑探,破什么案啊?还不如回天机堂去当你的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