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怎么玩?」我问。
「三张,豹子最大,同花顺,同花,顺子,对子,单牌最小。」
「谁坐庄?」
「赢家坐庄。」
「那我先来吧。」
我接过牌,摸了摸。
普通牌,有些旧,没记号,没科技。
这都能输38万,我忍不住又在心里骂老公真是头猪。
我故作笨拙地洗了洗牌,一人发了三张。
小叔提醒我:「庄必押。」
三姑解释:「就是说坐庄的必须先押一个。」
「一万。」
我扔出一枚筹码。
二姑姥爷锁上了门,棋牌室的空气凝固了。
摩拳擦掌的,按捺喜悦的,梦想暴富的,吃瓜看乐的,汇聚在一个房间里。
我也没想过,自己大婚的良辰吉日,会在牌桌上捞丈夫的债。
幸好他们并不知道,我这些年在外打拼的主要工作。
就是打牌。
十一年前,我裹着床单从传销窝点逃走,浑身是伤,连一块破布衣裳都没有。
没有钱,没有证件,吃不了饭,坐不了车,住不了店。
我老公路过,发现我蜷在垃圾堆里,问我叫什么,是哪的人。我说我叫金兰,被骗了,好几天没吃饭,想活着。
他说他叫聂福,住在附近,让我跟他走。
但我走不了,我没衣服穿,床单在路上蹭破了,遮不住。
他又骑车去买了衣服和吃的,把我带回家。吃饱洗净,我才缓过命来。
熟起来之后,我才知道他也是南下来打工的,我们的老家离得并不远,都在一片山区里。他文凭比我好,找了个培训学校当老师,平时教好几门课,从法律救援到工地规章,从美容美发到英语口语,什么课缺老师就教什么。
那一阵子我很崇拜他,觉得他什么都会,继而也渴望去学一门技能能养活自己。但我没敢和他说,我已经够麻烦他的了,本来就不大的出租屋硬用挂帘隔成了两间,我来了之后他就没睡过床。
我好说歹说从朋友那儿借了点钱,偷偷来到他工作的学校打听我能学什么。大门口的门卫处也是招生处,看门大爷在里屋睡觉,业务员在外头介绍,一直讲到口吐白沫,我也没看中要学什么。
机械、厨师、美容、保姆……
我都不想干。
小说《新婚赌局》第5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