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草低见牛羊。”
不远处,崔桓贽僵立良久。
他向来擅长融入,就算到一个新的地方也能很快同人打成一片。
可在此处热闹又灯火通明的军营里,看着眼前纵情高歌的廖箐箐,他头回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他之所以能找到这,是循着地图,推断适合扎营的地方,一路寻来。
到这儿时,他看见廖箐箐策马而来,竟有一种命中注定的感觉。
那么多处地方,他们能想到一块,就如同他们心意相通。
可现在,崔桓贽却深刻地体会到一种流失感。
这种感觉在廖箐箐瞒着他出征时没有,塞给他和离书时没有,现在亲眼看到她自由的灵魂是何种模样时,这种感觉铺天盖地地朝他袭来。
他到底错失了怎样的爱?
崔桓贽没有‘爱’的概念。
但他知道廖箐箐当时说的对,她爱谁或不爱谁,皆坦坦荡荡。
不像他、不像孟妧笙,亦不像谢京安,总是心思复杂,别有所图。
廖箐箐又添两碗汤,打算去看看姜幌和呼衍真两位伤员。
她刚拿起碗,没想到被随崔桓贽一同来的监军拿去了。
男人中等身材,看上去三十来岁,留着络腮胡,相当自来熟地在她身边坐下了。
他喝了口汤,烫得直捋舌头。
廖箐箐匪夷所思地看了他良久,才听他说:“崔夫人,世子是很看重你的,粮草问题在朝堂上颇受争议,是世子力排众议,也是世子,十日奔波未歇,一路快马加鞭,将粮草护送了过来。”
监军一双瞧着她沉静的脸色,存着几分试探。
“好歹,您语气和缓些,别那么横眉冷对地对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