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时微微诧异一下,旋即也明白了过来——萧琼玉曾小产过,上回是府上万众瞩目的怀孕,众人喜不自禁只恨不能敲锣打鼓一番,谁知转头却是一不小心小产了。
叫府上老夫人丶二房夫人们失望伤心不已。
她这此是怕这个留不住才不敢往外说吧。
果不其然,盈时还未说话,萧琼玉便先红了眼眶解释:“上回好端端的四个月了还保不住,这回我心里也是不稳,我更不敢乱说,还是等日後满了三个月,稳当些再说……”
盈时也不清楚萧琼玉这经常流产究竟是怎麽回事。
许是最开始没那般容易流产,後边儿次数多了,据说打个喷嚏就没了?
哎,自己要是她这般,指不定一怀孕就往床上靠着躺着了,怎还有胆子到处走动的?
前世好像就是在自己刚嫁入梁府不久萧琼玉就流过一个?还是一个男胎……盈时面色越想越沉。
算算日子,莫非就是现在她肚子里的这一个了?
据说二房夫人险些哭瞎了眼睛,也因为这事儿气的当场就要梁直纳妾的。说着什麽“就是你非要与我儿子闹,才将好好的孙子给闹腾没了?”
盈时实在记得不太清了,她那时是遗孀极少出门,与萧琼玉更不熟悉,许多细枝末节她都不记得,都是听旁人说的。
她只依稀有细碎的记忆,好像萧琼玉小产起因确实是与梁直吵架?
为何吵架?吵到小产的程度?
盈时看着眼前这个其实满打满算也才十八九岁的姑娘,心中微微一叹。
“你放宽心,这种事越是着急越不好,再有什麽天塌下来的事儿,也没自己肚子里孩子重要。”盈时尝试着提前去安慰萧琼玉,盼着她能将自己的话听些进去。
萧琼玉虽不知她为何忽地一本正经,说起这般有深度的话,却还是点点头:“我知晓的。”
她说,她脸上带着初为人母的喜悦,叫盈时看的有些怔松。
她以一个过来人的角度,其实并不明白萧琼玉後来那般委曲求全是为了什麽。
婆母薄待自己,丈夫琵琶别抱,另有娇妻美妾……盈时自己是没法子,梁冀不放自己,自己没有靠山,没有能帮助自己愿意帮助自己的人。
可萧琼玉却与自己不一样。
她的父母,有兄弟,有许多靠山。
结果呢?
入了梁家这个虎穴,日子照样过的一地鸡毛……
盈时边吃着属於萧琼玉那份的荔枝,嘴里甜滋滋的,一边心想,便是看在荔枝的份上,这回自己也一定要想法子帮她一把,叫她如愿才是。
若是能避开那件叫二人吵架的事儿?兴许避开了……这个孩子就能平安落生了呢?萧琼玉要是能有一个孩子,一定就满足了吧,有了孩子,梁直兴许就不会纳妾了。
盈时倚着花窗靠着,正念着此事,绞尽脑汁的想着前世点点滴滴,是否有她遗落的地方?梁直到底干了什麽事?
忽地听见身後有脚步声响起。
她略偏头过去,鬓角垂髫从肩头上随着她动作滑下去,窗外微暖的阳光大片投在她脸上。
外头正值傍晚,落日熔金,明霞做底,朱光四射。
有一颀长清瘦的身影踏步而来,他身上的公服挺阔严肃,梁冠庄严。
盈时眸光正巧与他梁冠下那双深邃乌沉的眸子相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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