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灵台一片空白。
她能想到的,姬樊也想到了。
大概就在姬樊杀赫魁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自愿成为了魔道新的容器,成为了新的天魔。
小白不怕。倒下的前一瞬,谢珩接住了……
灵台是一个人全部精魂所在,灵台灭,则神魂聚灭。
这样能彻底杀死魔道吗?
姬樊似乎赌赢了,也似乎没有。
赢的是赫魁身上的魔道确实被封印了,他猜的不错,魔道最初进入他身体时,确实是魔道最虚弱的时候,唯一可以被封印的时候。
输的是那是的他并不知道,魔道原来可以几乎没有成本地卷土重来。
在六百年前找上齐姜,又在六百年后找上谢珩。
“可是”
但是姬樊并没有死在那里。
“事到如今,我告诉你的,绝无虚言。只是我们很幸运,后来得遇神女,获赐神格,姬樊并没有死在那里,这是后话了。”
“凭心而论,阿珩,我自认理智尚存,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我不想你杀我,也一样不想你因此而死。”
谢珩没有说话。或许在师弟师妹故去之后,无数次他午夜梦回都在想着为什么那年死的不是自己,又在无数次除魔卫道时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死得其所。
但是唯独现在,他已经比任何人都不想死了,他想守着小白好好活下去。
“阿珩若是能信我”
“我也很想信您啊。”谢珩说。
楚悬刚刚拜入师门的时候年纪很小,余下几人早已辟谷,整日清锅冷灶,少年人嘴馋,休沐日时跑下山去,跟交好的几个年纪相仿的农家少年去自家瓜田里偷了两个西瓜分着吃了。
路过之人口渴了摘两个瓜吃,在淳朴的农家人眼中本就算不得偷,何况还是少年人自家的瓜田。谢珩和魏灵溪也纷纷求情,但是齐姜执意揪着楚悬的领子逼他去农户家道了歉。
她说,勿以恶小而为之,修仙之人更当严于律己。
如今的齐姜,还是他的师尊吗。
“但是从您决意包庇司凌的时候,我就不能替天下人信您了。”
“你有你的判断,”齐姜半跪在地,身上的衣裙早已被血水浸透,她的手死死握住剑柄,将照夜插入地面,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这很好,我也替你高兴。”
谢珩手握凌霄剑,冷峻的脸庞无一丝动摇,唯有眼中微不可察地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她面色苍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剧烈的颤抖,似乎稍有不慎,整个人都会如幻象一样分崩离析。抬眼看向谢珩时,她的笑容却温柔而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