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忱只微笑,“多谢秦世子提醒。”
那世家公子迷茫地看看苏忱又看看秦玉,默默地低下头,他没听懂。
苏忱抿完一杯酒,招了招手问旁边斟酒的小太监,“我有些头晕,可否带我出去走走?”
那小太监连忙伸手来扶苏忱,“公子随奴才走就是。”
世家公子又问,“苏公子去哪?”
苏忱没有回答,走出了大殿。
大殿外的风一吹,苏忱的脑子清醒了不少,他随着那小太监走了一阵又问,“薛将军在宫里有专门休息的地方?”
“是。”小太监老实回答,“留守宫中值夜的侍卫都有住处,薛将军与陛下交情颇深,深得陛下信任,有专门的住所。”
苏忱微微颔首,他指了指前面的凉亭,“我在这里坐一会儿,你可否能帮我去取一壶醒酒汤来?”
“更深露重,公子不要乱走,等奴才回来便是。”
苏忱颔首。
今日宫宴,除了来往巡逻的禁卫军,只有偶尔行过的宫人。
苏忱自然是不敢乱走的,迷路了事小,被当做刺客抓起来事大。
他在石桌旁坐下,见桌上有棋盘,棋盘上一盘未尽的棋局,看似有来有往难分伯仲,实则白子已经被逼到了穷途末路,无论走哪条路最终都是死局。
“黑子是我,白子是陛下。”
薛逢洲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惊得苏忱骤然回身。
薛逢洲及时护住苏忱的额头,垂眸看着他,“你在等我,是吗?”
苏忱抿了抿唇,他余光扫了一眼棋面,“这样做,皇上他……”
“我不留手。”薛逢洲平静道,“没道理下棋我还要委屈自己输给他。”
苏忱愣了愣。
“但是输给你我心甘情愿。”薛逢洲握住苏忱的手,“走吧。”
“……去哪?”
“那日在军营……”薛逢洲说到这里的时候没敢看苏忱,“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了。”
苏忱有些茫然,想到解决的办法?什么解决的办法?
他跟着薛逢洲往薛逢洲在宫里休息的地方去,是一处僻静的小院,距离宴会大殿算不上特别远,那边的丝竹歌舞声隐隐约约的听不真切。
薛逢洲推开门进去,屋里收拾得干净整洁,看起来有些空,就是临时歇息的地方,这会只亮了一盏灯,算不上多明亮,看里面的东西亦是朦胧。
苏忱站在原地,看着薛逢洲往床边走。
“小公子过来。”薛逢洲朝苏忱招了招手。
苏忱一步步靠近薛逢洲。
男人的笑容在昏黄的房中看不真切,苏忱也没看到薛逢洲在床上拿了什么。
“小公子总说我不尊重你,我想了想我做得的确不够好。”薛逢洲低声说,“这些天我一直很后悔那日伤到了你。”
苏忱微微摇头,“我说过了,你没有伤到我,我也没怪你。”
“是我,我无法原谅我自己。”薛逢洲哑声道,“朝朝。”
苏忱蹙了下眉,“薛逢洲,我……”
“所以。”冰冷沉重之物被塞到了苏忱手中,薛逢洲漆黑的眼瞳在朦胧的光中一点点地亮起来,含着热切与迫不及待,“把它给我戴上,我会很听话的。”
苏忱手指微僵,顺着被薛逢洲握住的手看去,见到了一个银质项圈,不算很粗,却很有分量。
薛逢洲凑近苏忱的耳边呢喃着,“朝朝,帮我戴上好不好?你把野狼当做恶狗,可恶狗要拴上绳子的。”
苏忱缓缓地对上那双闪烁着急切的双眸,喉结动了动,他没有紧张和害怕,甚至没有立刻拒绝,只是问,“为什么?”
“戴上,我就是彻底属于你了。”薛逢洲说。
“你觉得这样做好吗?”苏忱又问,“你知道戴上这个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这样做最好不过了。”薛逢洲低下头亲了一下苏忱的唇,低声道,“只要钥匙在你手中,就只有你能取下来……我很希望,只希望。”
苏忱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忽地按住了薛逢洲的后颈,踮起脚尖吻了上去,下一刻,薛逢洲圈住他的腰,将他紧紧禁锢于怀中。
在这个久别的、两相情悦的吻里,冰冷的项圈圈住了薛逢洲的脖子。
薛逢洲勾着苏忱的舌恋恋不舍,半晌才松开苏忱去蹭苏忱的颈项,每次薛逢洲这么蹭的时候,苏忱都会觉得薛逢洲真的像某种大型犬在蹭他。
苏忱攀着薛逢洲的肩,手指轻轻地触碰着薛逢洲脖子上的项圈,并不突兀,或许是因为薛逢洲长得高鼻深目,皮肤黝黑的缘故,反而更像是习惯戴银圈的异族人。
苏忱低喘着呢喃,“行舟,不准骗我了。”
薛逢洲刚要张嘴说好,却又陡然想起此刻又痛又喜的胸膛,他托着苏忱的腰,已经感受到在吻中因为激动而迸裂的伤口。
他能感受到,逐渐冷静下来的苏忱自然也能嗅到那股尚且不算浓的血腥味。
外面凭空打了一道闪电,照亮了薛逢洲的脸。
苏忱鼻尖耸动了一下,垂下眸来,伸了手去扒薛逢洲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