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无度,薄情寡义,擅长把复杂的关系简单化,用买卖关系,或是物物交换,来处理男女问题。
她知道何时该拎起酒壶痛饮,像男儿般豪迈砸碗,满襟酒渍,纵情长笑。
也知道自己该狠狠吸上一口烟,就老实掐灭那烟雾缭绕。
胸中小鹿早已亡去多年,即使诈尸,她也会毫不留情地挥刀再捅死那美丽的精灵一次,割喉放血,不会放任它踩着轻快的蹄子,在她那颗衰老的心脏里一通乱撞。
小鹿死前嗷嗷嚎叫着,四腿乱蹬,睁圆了眼睛,死不瞑目地喊:“你喜欢他!你喜欢他!”
哦。可以。
叶武一脸冷漠,手起刀落。
鲜血喷涌,贱到苍白的脸颊。
她默默抹去,看着奄奄一息的小鹿。
哥们儿你知道的太多了,去死吧。
怎么着,没错啊,她是喜欢他。
就算再怎么否认,她也能感觉到,他就像赌场展示橱窗里的一辆跑车,奢华昂贵,冷然静卧,令她目眩神迷,心驰神动。
她手里汗涔涔捏着筹码,可是直到捏皱了,捏烂了,她也不敢走上赌桌,去博那么一把。
他是段家的公子,高高在上。
哪怕把兜里最后一毛钱硬币都掏出来,也只能证明她的囊中羞涩。
她赌不起的。
白薇薇到来的日子,很快就来临了。
在她来之前的最后那几天,老流氓叶武秉持着人生行乐需及时的理念,很是放纵了一番。
段少言青春、英俊,做事稳重,一丝不苟。
这样出类拔萃的青年,是她一手带大的,即便不说,她心里其实也为他的优秀而洋洋得意。
她这一生里头,有很多求而不得的东西。
但段少言是个例外。
此刻她不想去管这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
反正最后都要化为泡影,所以即使只能一晌贪欢,她也享受于这段经历,以后深夜孤寂,一个人衰老地躺在床上的时候,也可以从心口小心翼翼地揣出来,于舌尖咀嚼那一点点甜蜜的苦咸。
“师父。”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卧房,窗外一株梨花老树开的正是娇艳,月辉流动里,苍白羸弱的繁花挤满枝梢,随着春风微微颤动,时不时有点点花瓣飘落,寂静若雪。
叶武躺在床上,枕着臂弯,睁着眼睛,看春意阑珊,花谢无声。
忽然觉得,这一切,好的就跟梦一样。
段少言自后面环抱住她,很是强势霸道,却也有些年轻人无法自制的粘人。
“师父……”
“嗯。”
他把脸埋到她柔软的长发间,吸嗅着,忽然有些满意地淡淡笑了起来:“嗯,不错。”
“什么?”
“现在你的头发,和我是一个味道了。”
“……”
这两天都是在他房间偷偷过夜的,用的全是他的洗浴品,不是他的味道才怪。
叶武皱皱眉,撩过一缕头发,也闻了闻:“这么明显?”
段少言笑着,低头吻了吻她□□在外的雪色玉肩。
“嗯。”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近乎是奢华的声线。
“身上也是。”
叶武:“……”
那家伙完全没有觉察到叶武颇有些老脸尴尬的模样,神情温柔的,将她裹在怀里,肌肤相贴,十指交叠。
青年由衷叹息一声,轻轻笑了,他贴着她的侧脸,睫毛簌簌颤动时,会掠到她的脸颊,有些细微的痒。
“你现在这样,挺好。”
“嗯?”
“回去就让姜邻把静安别墅的洗浴用品都换了,换成跟我一样的。”
叶武大惊失色地扭头:“操你妈,为什么?”
段少言泰然自若地:“因为我闻着高兴。”
叶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