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
叶武脏兮兮的双脚来回交替着蹭了蹭,不情不愿地伸了过去。段少言将她的脚丫拉过来,搁在自己膝头,另一只手咔哒开了医药箱,取出镊子碘伏和棉棒。
“啊——!!!”
“……”段少言斜乜过眼,神情里带着不加掩饰的鄙夷,手上的镊子流动着闪闪寒光,“你叫什么?我都还没下手。”
“?”叶武胆战心惊地把眼睛睁开一道缝,她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是脚上特别怕痛,但这个弱点她又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别人,尤其是身为她敌对boss的段公子,因此只能干咳两声,“我随便叫叫,测试一下你手会不会抖。”
“……”
段少言简直懒得揭穿她,垂下眼帘,举着镊子准备动手。
叶武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猛地挣脱了他的手,两只脚狂蹬,全踹在了段少言胸口:
“不拔了不拔了!我叫你爸爸!不拔了!爸爸!我自己来就好!”
“师父。”段少言咬牙切齿,黑着脸,阴沉地瞪着她,“你是想把我踢死?躺下!”
叶武一见硬踢不行,干脆老脸也不要了,就来软的。
只见这臭不要脸的女流氓抽两下鼻子,眼圈儿就红了,神态楚楚可怜,似要掉下泪来。
“这位先生,如果叫你爸爸你还不满意,要不我叫你爷爷?”
段少言面色不善。
“嫌老?那叫叔叔?叫哥哥也行呀。”
段少言眼神阴鸷。
“要不老板?哦不行,那是你爸的专属称呼,那你看老公怎么样?”
段少言眯起眼睛。
偏偏叶武还觉得这个称呼十分特别非常棒,脸上堆起一层谄媚的笑,贱兮兮地:“老公,商量个事儿呗,放下人家的小脚脚,让人家自己来呗。”
她如此千娇百媚妖娆婉转地说完,段少言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倒真的把手松开了。
他站起来,走到她躺椅旁边,却又抬手捏住了她的脸,鹰隼般犀锐锋利的眼神,像是要把她扎穿。
“我警告过你。”段少言一字一顿,目光中闪烁着寒光,“下次再说这样的话,当心你的舌头。你是不长记性,还是压根听不懂中文?”
“……………………”
叶武被他粗暴地捏着下巴,浑身鸡皮疙瘩都要竖起来,简直觉得他随时都会一把抄起医务箱里的剪刀,卡擦剪掉自己的舌头。
“你要干嘛!”
段少言不答。
叶武只见得他眼神危险,一张立体又英俊的脸愈靠愈近,吓得想要挣扎,但他的手指间微微用力,将她雪腮瞬间掐出几道红痕。
武爷爷一把年纪,就还只有这张漂亮脸蛋还能勾引勾引男人,要是被他这不知怜香惜玉的混球给毁了容,那她以后可就真的完完全全花钱买男人上了。
这哪儿行啊,叶武瞬间消停了,不敢闹了。
她动弹不得,便只能用那一双细长眼睛凝视着段少言,像是受了伤的狐狸,可怜巴巴又不失狡猾,看他究竟要做些什么。
两人的鼻尖只有几寸远的时候,段少言长睫毛忽闪着,像是漆黑的蝴蝶扇动了翅膀。
距离太近,震得叶武心中猛然一动。老毛病发作,又起了色心。
想到刚刚计划好要勾引boss的蓝图,叶武只觉得心里像有一壶烫水,咕噜噜地煮沸了,在焦躁又欢快地冒着泡,水汽翻腾,烫得她酥酥麻麻,甚至有些坐立不安。
脸颊开始烧烫,但神色仍是端着的:“我警告你……”
段少言十分淡漠地打断她:“还是先等我警告完你再说吧。”
叶武瞧他这个架势,像是真的打算抄刀子割掉自己这一条能说会道的舌头。不由地汗湿重衫,脑袋飞速运转,想着脱身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