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脸色爆红:“牧哥你在说什么!我好好的怎么会难受。”
行,要面子。
迟星牧发现兄弟俩之间氛围不对,和他之前想的不同,按理来说,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步,道尔不可能忍得住,总不会一场家庭教育以后,道尔又成了锯嘴葫芦,不说话了?
他转头去看道尔,脸上的表情,冷淡中带着几分阴郁。再回头看看伊凡,也是别扭着脸,要不是时间场合不对,迟星牧几乎要当场爆笑出来。
“你俩谈的怎么样?”迟星牧问伊凡:“有没有把话说开?”
伊凡垂下眼睛,神色有些黯然,显然事情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发展。
迟星牧拍拍伊凡的肩膀:“别怪你大哥,他也是为你好,别看他现在冷冷淡淡,其实心里特别疼你。”
伊凡抬头,看向道尔,道尔没有说话,把头拧到一边。
伊凡眼圈刷得红了,攥住手底的棉被。
迟星牧低笑,问伊凡:“镇尺好用吗?”
伊凡没忍住,露出一声抽噎。
床下,传来相同的声音。
迟星牧笑得不行,问伊凡:“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人和精神体的区别吗?”
伊凡忍着眼泪,轻轻点头。
迟星牧往旁边一撤,露出条鳄鱼来,熟悉的姿势,熟悉的角度,眼泪啪嗒啪嗒,流的比伊凡还快。
伊凡:“……”
道尔:“……”
迟星牧憋笑:“伊凡你现在难受吗?”
伊凡抽噎一声,刚要摇头,迟星牧眼疾手快,捏住伊凡的胳膊用力一掐,朝他使了个眼色。
——卖惨还不会吗!
伊凡倒抽口气,扭着身子想逃,不小心撞到身后的伤,嗷的一嗓子叫出来。
“呜——”
大鳄鱼的眼泪落得更凶,小鹿蔫哒哒地趴在地上。
迟星牧手上稍稍用力。
伊凡忍不住叫:“牧哥别牧哥!呜——大哥救我!”,最后一句俨然带着哭腔。
道尔刷得回头,“迟园长!”
大踏步冲过来,站在伊凡身前,才发现伊凡眼底干巴巴的,哪有半分哭过的痕迹。
道尔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还没走出两步,胳膊被伊凡拽住。
“大哥……”伊凡话音刚落,眼泪就落了下来,“你别走。”
“房间里太安静了我害怕……”
道尔心里一颤,知道伊凡说的不是现在。
才几岁大的孩子,会害怕是很正常的事情。
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忙碌,难得回家也带着在公司时的冷淡,所以伊凡会害怕冷淡自己,也是正常的事。
迟星牧叹了口气:“道尔哥,你就不想跟伊凡说点什么吗?”
伊凡有些茫然。
迟星牧:“比方说你其实一直在挂念他,担心他在动物园过得不好,偷偷送了好几次东西……还特意找到我,帮你解决自己兄弟的矛盾……你明明很在意伊凡,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你要是早点告诉他,伊凡也不至于闹成这样,试探你的心意。”
迟星牧说完这句,便离开房间。
两兄弟的问题其实非常简单,需要坐下来面对面的谈,只是两个人一个别扭,一个傲娇,闹了十几年别扭,还得他一个外人来说这些。
伊凡的房间很大,从床到门大概十几步距离。迟星牧这边才刚走半路,小麋鹿就一头扎进鳄鱼怀里,等迟星牧转身关门的时候,做哥哥的已经回身,给弟弟道歉。
“这些年,是大哥做的不好……”
伊凡上气不接下气:“不、不怪大哥。”
·
那天晚上,道尔没有离开,兄弟俩时隔多年,抵足而眠。
据伊凡自己后来说,他长这么大,都没听道尔说那么多话。
“我也是那天晚上才知道,我大哥私下里特别爱哭。”,伊凡跟迟星牧八卦:“光那天晚上,他自己就哭掉了一包纸巾。”
迟星牧忍不住想笑,很难把道尔那张冰山似的脸和哭包联系在一起,不过想想道尔的精神体,那么威武霸气的一条鳄鱼,也是遇到点事就哭唧唧的。
想来如果意外没有发生,兄弟俩能在父母的庇佑下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