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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2页）

迟夜青忽然感觉不对。

受封天禁的影响，他已经无法推断外界的时间，不知战况如何，却能感觉到微妙的异样。

——天地崩裂、摇摇欲坠的不是封天禁，是本方世界？！

“为什么！”迟夜青再次裹挟着浓厚魔气冲上去。

白行疏却没躲，受了他这一掌，呕出一口鲜血来。

接着，迟夜青便眼睁睁看着，周围的星辰日月相继轮转，将天地精气补到白行疏身上，疗愈了他刚受过的伤。

“迟夜青……”白行疏用剑尖指着他，“你以为没有我，你会有重生的机会吗？这方世界都是我的，与我同生，与我共死！你以为你杀得了我吗？放弃吧，你只有一条路可选！”

只有一条路可选……吗？

迟夜青脑袋里嗡嗡作响。

“如果不是溯回时出了差错，你不该拥有前世的记忆。”白行疏向前走了一步，剑刃横在迟夜青颈侧，另一手却贴上他的脸颊，“你就还是我的好师弟，我也愿意陪陪你……阿青，现在回心转意，还来得及。”

他压上来，想吻一吻迟夜青。

迟夜青却从他手底下消失了。

白行疏冷哼一声，转过身，被迟夜青同样用剑尖指着。

一把银蓝的灵剑，是星迹垣的字灵所化。

“谁说我只有一条路？”他笑得邪气四生，挥剑在地上刻下浅浅剑痕。

这是姜无涯教他的，破解两极双生阵之法。

白行疏奇怪地看着他。

魔气是不能催动灵剑的，这把剑在迟夜青手里，就只是一把锋利的工具，和樵夫手中的斧、厨子案上的刀，没有任何区别。

但他好像在画什么东西。

白行疏疑惑地向前一步，歪着头想要看看仔细。

迟夜青刚好画完最后一笔，提起剑来，掌心在剑刃划过，鲜血顺着血槽，滴到地上的剑痕里。

剑痕饮血而起，封天禁内顿时狂风大作，灵气冲天。白行疏站在原地，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这是什么？！”他浑身作痛，大声喊道。

迟夜青目不转睛看着白行疏背后长出来一对玄色鹰翅，魔体被彻底激活。

“这是命，我的好师兄。”他低低地笑。

白行疏支撑不住跪在地上，目眦欲裂地看着他。

刚刚转换完成的时候，就是最脆弱的时候。白行疏从小修习剑术，经脉中充满了丰沛灵力，现在转换成魔体，那些灵力不仅不能再用，还会令他痛苦难当。

这一点，没有人比迟夜青更清楚。

他握着灵剑，缓缓逼近。

白行疏抬头看他：“你杀了我，本方世界都会崩塌，你和你的小侍卫，也别想活……”

迟夜青不听他的鬼话，稳住心神，提剑刺在他的胸口上。

剑尖破开肌肤的瞬间，地面随之裂开了一掌宽的鸿沟，高山亦为之倾颓，日月都黯然失色。

“我没骗你。”白行疏闭上眼睛，眉心的五瓣红莲渐渐隐去。

迟夜青手指颤抖，不敢再刺下去。

他还没有娶应望呢……还没有带他好好看过人世间。应望两世都死心塌地生死相许，难道还要再负他一次吗？

白行疏等了又等，预料之中的痛却始终没有传来，他睁开眼，看见的就是迟夜青这样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你在犹豫什么？”他抓住迟夜青的剑刃，“你舍不得他，对不对？”

剑刃割破他的手掌，血液却没有滴落，而是燃成火焰般的魔气。

迟夜青骇然急退，眼睁睁看着白行疏站起来，羽翼招展，身上缠满了滔天魔气。

这就是真正的魔域王族，冥皇夜鹰……

“我给过你机会了。”白行疏舒展魔体，“你看你总是这样，人不像人，魔不像魔，既要当人，又要做魔——世上哪有两全事？”

他伸出长爪，直冲迟夜青面门而来。

迟夜青只能抬剑抵挡，却听一声脆响，白行疏被灵剑弹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