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邃的眼睛似乎要在她脸上凿出一个洞。
“绍城!”唐夫人这时也追出玄关,“你耿叔叔和耿阿姨没吃完饭,栀儿不能走。”
耿家是专施为施黛而来,商量订婚的,女方不声不响地撤了,是唐家失礼数。
唐绍城睨了一眼客厅的落地窗,耿家夫妇和耿世清正观察庭院这一幕,莫名其妙的神色。
他又睨了一眼施黛,她瑟缩着,麋鹿一般的眼神,无助,依恋。
不知道他是否抛下她,那样战战兢兢的期待。
唐绍城收回视线,移向唐夫人,“公司派施黛去外地培训,耿家突然登门,她没请假。”
他泰然自若,唐夫人却沉不住气了,“栀儿嫁了耿家,不需要辛苦工作,何况有的是清闲的肥差,耿家人脉广,缺她一个岗位吗?”唐夫人招呼施黛,“你马上进屋。”
“母亲的眼力好,识人最清,您见过耿世清了,认为他是良配吗。”唐绍城有条不紊,又云淡风轻。
偏偏化作一把刀,插在唐夫人的心窝。
“唐家不计较施衡波的流言骂名,这些年对施黛视如己出,做主她的婚事是应当的。如果对象是耿家的残疾,上流圈会怎样评价唐家,唐家的亲生女儿会嫁瘸子吗。”
唐夫人嘴角的笑容渐渐凝固,消失。
她直勾勾盯着唐绍城,唐绍城也盯着她。
好半晌,唐夫人无动于衷,“你不是回公司开会吗?别耽误你的时间,司机送栀儿。”
是试探,亦是最后的让步。
施黛必须在老宅多留半小时,招待好耿家,圆一圆尴尬的场面。
“你上车。”
施黛望着他。
唐绍城握住车门扶手,手背青筋暴涨,起初只是一缕,两缕,在和唐夫人无声的对峙中,他指骨开始泛白,发青。
唐淮康夫妇是绝对的权威。
即使在权贵阶层,最活跃显赫的几大家族之中,也有极高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