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夫人忙端来热茶给小魏氏吃了。
小魏氏好不容易缓过来,又道:“如今王府里那对姑侄只怕一心都系在了三房的身上了,我正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要三房绝后了,看她们还指望什么。可如今二房事发,正好打草惊蛇了,日后想再在三房身上动什么手脚,只怕更难了。”
左夫人愧疚道:“表姐,是我操之过急了。”
小魏氏又摇头道:“罢了,唯有再等时机就是了。”
说着,小魏氏又话锋一转,问道:“你可知庶出承袭品爵,是要降袭一等的?那时就算是你儿子承爵了,也不再是郡王。”
左夫人不以为然道:“我知道,可那又如何,一个镇国将军品爵也是够了的。只要我儿能当家做主接回表姐来就成了。”
小魏氏听了十分的受用,道:“你这傻丫头。”
暗室内,王妃早气得两眼发红,心道:“原来她们打的是这主意。”
想罢,王妃当下就决心收拾了外头的二人,只是身边那位一直陪着她的老嬷嬷将王妃请出了暗室。
一出了暗室,老嬷嬷便道:“王妃,太妃打发人来请您回府了。”
王妃看了老嬷嬷一眼,道:“里头那二位狼狈为奸,太妃是早知道了吧。”
老嬷嬷躬身低头回道:“太妃的事儿,老奴不敢说。但王妃千万不可鲁莽,这里头自有太妃的道理。王妃这趟回去,就能明白太妃的苦心了。”
王妃回头满眼厉色地望着那竹楼,道:“那好,我就暂且先放过她们,待我问明了太妃,一并再来同她们算账。”
彼时襄王府里,襄郡王和大爷还未从宫里回来。
王妃在大相寺这几日,也知道了薛云上受的委屈,有心要先去看儿子,只是太妃的人劝说:“既然三爷已安稳,便再无大碍了的。太妃那里还有要紧事儿同王妃商议的。”
王妃只得作罢,随来人从后门进了王府,又悄悄地去了优昙婆罗院。
太妃早在优昙婆罗院上房里候着了。
王妃进去问安,只见太妃正在把玩着一块令牌模样的墨玉。
行过问安赐座等事儿后,太妃就将那墨玉递了过来给王妃,还问道:“你可知这是何物?”
接过墨玉来,王妃细细看了一回,只见墨玉形如令箭,一面雕有矫健猛虎,背后则只是一“令”字。
看罢,王妃摇头,“我从不曾见过。”
太妃也不多卖关子了,道:“这是咱们王府的玉令符。”
王妃又看了一回墨玉,不解道:“咱们王府的?有何用?”
太妃笑道:“你可能还不知吧,咱们王府中除了仪卫,想要调动侍卫,没有这玉令符,府内的那位指挥使是不会听命的。”
王妃常年在后宅,出行也自有人安排仪卫跟随,可到底如何调遣王府里的侍卫,她还真是不知道的。
就听太妃又道:“而这玉令符有二,原该你们王爷掌其一,你身为王妃也可得其一,又或得封世子者也可掌之,以备不时之需。”?
☆、
?说罢,太妃又看了那玉令符一眼,“你可知当年魏氏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为何却能同我这个名正言顺的王妃斗得奇虎相当的?”
王妃先是一怔,但王妃也知道,不管当年如何,那些到底是长辈们的事儿,不是她一个后辈能评说的,所以王妃只低头不语。
这样的道理太妃自然也是明白的,因此先前的所问,她也没有让王妃非答她不可的意思。
只见太妃冷笑了一回,道:“当年正因你公爹把我的玉令符收了去,还给了魏氏防身。令我对魏氏不得不忌惮,再不能轻易出手。要不是当年郑国公府还能让那老不修的有所顾忌,魏氏母子才不敢对我如何。”
想起当年的屈辱,太妃不觉让恨厉之色氤氲在面。
那里,王妃闻言则大惊失色,道:“若是如此,这玉令符要是在别的什么人手中,岂不是犹如一柄利剑悬顶,不知何时利剑就会落下,取了我们母子的性命?幸亏这玉令符是太妃您收着了。”
说毕,王妃却见太妃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起头来道:“你总算是知道这里头的厉害了。只是你有所不知,这玉令符并非一直由我保管,我也是才得的。”
王妃顿时又骇然,正要问可只是稍一思忖便自己又明白了,“难不成,难不成……”
太妃收拾了下心绪,叹息道:“没错,这玉令符正是一直在大哥儿手里,咱们那位王爷给的他。而咱们这位王爷为了两头蒙蔽,对你则一字不说,而对我则说令符丢失了。”
王妃就觉得眼前有些发黑,只是她到底咬牙挺了过来,道:“他不放心我,暗地里防备着我就罢了,为何还将我们母子置于任人宰割的地步?”
说着,王妃就站起身来,“他在哪儿?我非要他说不清楚不可。他到底想要作甚?”
太妃叹了一气道:“正因你这样的性子,当初我才没告诉你这些。不然,今日还如何能取回这玉令符来。”
闻言,非要往外去的王妃霎时顿住了脚步。
好半日,王妃才慢慢转过身来,只见她早泪湿了脸蛋,痛心十分道:“我……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太妃何尝不知道王妃心里的苦,再想起当年的自己,又生出多少同病相怜来。
想罢,太妃轻放下佛珠,向王妃招招手。
王妃再不能忍耐住,几步过来伏在太妃膝上放声痛哭了起来了。
太妃一面拿帕子给王妃揩拭眼泪,一面道:“这玉令符我留着也没多大用处,你拿去防身吧。只是不好声张了,让咱们那位王爷当这令符还在我这才好,不然他问起你要来,你是给还是不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