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是因为这个。”说着,王房又砰地一声合上了。“不对劲不对劲,这个事情不对劲。时易之都醒了,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他是出了名的聪慧,一定猜出了些什么。”
他疑神疑鬼的模样将小顺给吓了一跳,半是讨好半是嘟囔地说:“没准是大少爷受了伤还没好呢,所以才分不出心神做别的,奴才听说大少爷可是从山上滚了下去,又掉进了河里呢,若是旁人,怕是性命都难保了……”
“你说什么?!”王房猛地回身看向小顺。“再说一遍。”
小顺一惊,“奴才说没准是大少爷受了伤还没好。”
“不是这一句。”王房慢慢地朝着小顺而去,油灯在他身后晃荡,让他整张脸都有些晦暗不明。“最后一句。”
“最,最后一句?”小顺不知为何,往后退了半步,结结巴巴地说:“若是旁人,怕是性命都难保了。”
他将话复述了一遍,王房就重新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着还一边继续走近,最后将手搭在了小顺的肩膀上。“你啊你啊,你这个人说话可真是有意思得紧。”
小顺不知王房为何笑,但最终也还是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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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公子,身子可利索些了?”时易之给广寒仙倒了一杯热茶,扇了扇开始最灼人的那些热气才递过去。“今夜的雨又变大了些,得仔细不要着凉了。”
广寒仙这一觉睡了好几个时辰,也是才醒没多久。
此刻他端端正正地盖着被子靠坐在床头,被时易之好不容易梳顺的长发又翘起来了些,眼神还朦胧着,看着不知名的地方在发呆。
等时易之那杯热茶递到了他跟前,他才慢吞吞地重新有了动作,但也没愿意伸手,而是就着时易之的手凑过去啜了一小口。“日日都下雨,人都要长蘑菇了,被子也又湿又潮的,真让人讨厌。”
然后命令道:“时易之,你花点钱,不要再让它们下了。”
时易之哑然失笑,心道刚睡醒的广寒仙比平日里爱耍小性子,很是让人心软;又想若是钱真的那么管用便好了,那他不管耗费多少钱财,都不会再教广寒仙受伤和难过。
“是我做得不周道了,待会儿我就让下人给你把被子烘一烘,可好?”时易之伸手摸了摸被角,发现确实有些潮,江南总是如此的,一场雨下来,带着要整个世间一起变得湿漉漉的架势。“再熏上你喜欢的香。”
“我没有什么喜欢的香。”广寒仙又凑过去抿了一小口热茶,喝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时少爷,我的小被子呢?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我的小被子了。”
时易之愣了愣,沉默着把茶盏放在了一旁——那小被子似乎还在他的床上放着。
他的反应让广寒仙大惊失色,“该不会是你忘在马车上了吧?坏了坏了,这下是真的要长蘑菇了。”
广寒仙绝望地闭上眼神,“我再也找到一床那么合我心意的小被子了,再也不会了。”
听着这话,时易之既心虚又讶异,“那被子,竟如此得你的喜爱?”
“当然。”广寒仙重新睁开眼睛,用蜜糖一般浅淡的眸子看向时易之,打量了一会儿,蓦地笑了。“你不觉得那个兔子很像时少爷你吗?”
“像,像我?!”时易之这下是真的有些震惊,他猛地起了身。“这……我……你……”
“时少爷不肯跟我一起睡,我自然就只能跟和与时少爷相像的兔子一起睡咯。”广寒仙偏着脑袋,用最天真的表情说着最让人情难自禁的话,可他自己却好像未有半分觉察。
时易之如烫到般闪躲开自己的眼睛,“这实在是……实在是……”
“成何体统?有伤风化?有辱斯文?”广寒仙替他接了后半句的话,哼笑一声,接着掀开被子从床上下了来。“说着笑呢时少爷,我又怎么敢如此冒犯少爷您呢?那兔子那么呆,和您一点也不像。”
时易之看他下床,下意识地迎了上去。“寒公子你……”
广寒仙抬手拦住了时易之把自己当瓷娃娃,想要扶自己的举动。“我去出恭,时少爷要与我一块?”
时易之就收了动作,不说话了。
东圊在院子的东角,广寒仙套了一件外袍就要出门,时易之怕夜深雨大看不清路,便让益才给他打了灯笼,自己在西厢房里守着。
待人都出了门,他将茶盏中剩下的半杯茶全部灌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在房中转了几圈,时易之又觉得不如趁此机会把小被子从自己的房中给拿回来,也算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了。
可还未做好决定,他却忽然听见外间传来了轻而稳的脚步声。
广寒仙懒懒散散,平日里步子总不太轻快,于是他下意识地就喊了声:“益才?”
然而无人回答。
顿了几息,他心下一紧,立刻往身后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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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桂花:不能跟你睡,就只能跟和你长得像的兔子睡咯~
易易:好耶,今晚我们一起睡觉觉吧!
小桂花:啊?你说什么?噩耗,我的耳朵好像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