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婶娘面色苍白,祖母自是看出端倪。
手中拐杖狠狠杵向地面:「老二家的,你自来贪心我不是不知,念在你掌家不易,从未想过深究。谁想你不止贪心,更兼满腹算计,蝇营狗苟。如此作派,如何能教好孩子?
「自今日,锦文与锦安就养在我房中,你闭门自省吧!」
老太太人生风雨几十年,如何看不穿婶娘的小心思,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图个家宅安宁。
如今她屡次算计,都拿堂兄做筏子,子嗣教养,终是惹了祖母的大忌。
婶娘未曾想,片刻之间,风云突变。
她扑倒在地,泪洒当场:「母亲,媳妇知错了,求您不要让我与孩子们分开。他们还小,离不开亲娘啊!」
堂兄堂妹也偎在她身旁哭泣。
好似祖母是让他们骨肉分离的恶人。
气得老太太大口喘息,差点背过气去。
继母又是拍背,又是喂药,好不容易让祖母缓过气来。
恰巧此时,父亲与二叔进门。
听明缘由,二叔长袍一掀,跪倒在地:「母亲,舒氏有错,您责罚她,儿本不该多言。
「可她与儿子少年夫妻,今日之事,她纵有错,却是一心为了儿子。
「儿子无能,文不成武不就,得大哥托举才在中书觅得闲职,月俸稀薄,才累得阿盈为生计养出刻薄小性,说来都是儿子的错。
「请您看在儿子面上,饶过她这次。」
说罢,头重重磕下。
父亲亦出言劝道:「母亲,今乃月夕,难得阖家团圆,您莫要生气。
「就罚二弟去廊下多点几盏灯,不许他人帮忙,可好?」
祖母面色缓和:「属你会避重就轻。」
算是将事情揭过。
团圆饭后,祖母疲累,回房安歇。
我们几个孩子在廊下疯跑。
二叔携婶娘向父亲和继母致歉。
「阿盈糊涂,惹出这些事端,幸而未铸成大错,望大哥大嫂原宥。」
父亲自是不会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