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见,”男人弯起眼睛,“赛琳娜。”
我用尽全力地保持着轻快的步伐,就像一个普通的学生那样走出了戏剧教室。我没敢回头,也没敢加快脚步,更不敢从来时的杂物间里翻出去,只能畏畏缩缩地爬楼梯。
直到爬到楼顶天台上时,我才放松了一点。
真可怕,我甩出勾爪,在心里骂骂咧咧。
……算了,反正都要溜了。
这种高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甚至算得上熟悉),所以当我一跃而下时,我是一点恐惧都没有的。
轻微的失重感袭来,眼前的景物迅速后移,风声灌进我的耳朵。
一切正常。
但就在我即将离开学校的范围时,出于某种微妙的感觉,我莫名地回了一下头。
我看见翠绿的草坪,玻璃后正在上课的老师和学生,缠绕在墙壁上的爬山虎——然后我继续向上看,看见了天台边站着的人影。
克拉克肯特正站在我刚刚跳下去的地方。
他的镜片反射出刺目的阳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被吓得手一滑,差点撞到树上。
……快跑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近乎是连滚带爬地逃进了街角阴森的小巷里,即使肯特没有追上来的意思,我也仍然在小巷里乱跑了十几分钟——应该没什么用,但我需要一点心安慰。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我这辈子都不要去那所学校了。
克拉克肯特宛如给我喂了一勺老鼠药,毒的我连那叠剧本和布料都不想碰了。还好杰森并不知道他错过了什么,于是他很高兴地收下了我买的巧克力,并在开始吃的时候给我掰了一半。
我蹲在他旁边,一边啃牛奶巧克力,一边去扒拉他的腿。
“……凯瑟琳怎么样了?”我犹豫地问道。
“没什么变化,”杰森兴致不高地啃了一小口巧克力,“我得挑个时间再去一次汤普金斯医生的诊所,药不够了。”
我缩了缩。
“呃……”我想了半天,硬生生没想出来合适的开场白,“如果凯瑟琳……恢复不了……”
杰森搓了搓脸:“我会尽力。”
我把后面的话憋回了喉咙里。
这不是让他知道凯瑟琳注射了新的不可言说的药就能解决的问题——如果换成我,我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会停止浪费时间和金钱的行为,可杰森不会。
杰森不会退缩的,他只会尽可能地去救凯瑟琳。
……好阳间的亲子关系。
……不对,好像也没有那么阳间。
我因为心怀鬼胎所以一声不吭,杰森因为心情不好所以一言不发,于是客厅里难得的安静了几分钟。那截还没吃完的牛奶巧克力开始渐渐软化,在我的手里散发出甜腻的味道。
这样不行,我想,要不然我还是去找赛琳娜想想办法吧!毕竟她听起来对这种药有点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