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在汪致面前,哑口无言。
汪致将烟按灭到湿润的泥土里,「小时候你和陈聿分开……作为人,我有愧疚,但立场上,我没有错。」
「……」
「但汪绝,你同我争希罗,就是在让陈聿难做。」
「……」
「先不说我是他的发小,如果他去帮你,那他在圈子里就是众矢之的,明寰的合作有多少会因此受影响,你知道吗。」
「……」
汪致看他:「你恨我可以,但陈聿,你有什麽好怪好怨的?如果不是他,你早死了——」
「闭嘴,」汪绝终於有反应了,冷冷地说,「我没想跟你争。」
汪致把菸头随手塞进西装口袋里,「哈?那你现在是在干什麽。」
汪绝的脸色实在太差了,他压下涌到喉咙的反胃,没再理汪致,径直越过,离开了。
他步伐踉跄,冲去厕所,他看到有人在洗手,但他不暇顾及,猛地打开隔间门,动静极大。
一阵乾呕,却什麽都吐不出来。
陈聿胃痛的时候,也会这样吗?也是这样难受的吗?
汪绝平复了很久,起码十分钟,他才缓缓直起身,擦着嘴,从隔间走出来,却一下对上了陈聿的眼。
他猛地定住了。
是幻觉吗?
他屏住了呼吸,眨眼几个轮回,陈聿都没有消失。
不是幻觉。
原来刚刚在洗手的,就是陈聿啊。
汪绝认知到这点後,下意识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憔悴,丑陋,狼狈至极。
陈聿没有开口。
汪绝只好乾巴巴道:「……哥哥。」
陈聿没有应声,他拿纸巾擦乾自己的手後,往外走。
汪绝连忙追了上去,他喊住他,声音沙哑:「哥……陈聿,我有东西想给你。」
外面太多人,两人这样拉拉扯扯的,不知道第二天就会被传成什麽样。
陈聿只好停下脚步,道:「什麽。」
汪绝说:「在车里,我……」
陈聿打断道:「如果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就不要拿了。」
他的意思是,花或者礼物什麽的。
汪绝好一会才道:「不是的。」
陈聿果断道:「我跟你下去。」
两人沉默地走去停车场,汪绝拎出一个文件袋。
陈聿伸手接过,比想像中更加沉甸甸,他的手都往下坠了几厘米,感觉像好几沓纸。
汪绝说:「哥,你回去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