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汪绝之前不是还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怎麽突然又……
汪绝套着一件灰白色棒球服外套,自然地伸手拿过陈聿行李箱的杆子把手。
两人的手相碰了下,指腹贴指骨。
陈聿松开。
汪绝侧头看陈聿,浅色的眸子弯起来:「今天去棒球场,刚好听队长说你从外地回来,我就来接你了。」
一股淡淡的花香味绕过陈聿的鼻尖,又轻悄散去。
好像是有这麽一回事,陈聿轻轻皱了皱眉,不太确定,队长问他周末来不来,他说有事,但应该没说去外地……?
两人并排走着,肩膀也挨着,汪绝问他:「哥,你这两天去哪了?」
陈聿不动声色,「有个同学聚会。」
汪绝点了点头,又睨着陈聿的表情,道歉道:「哥,上次那个事情,对不起。」
陈聿怀疑地看了眼汪绝,不知道对方打的什麽主意,自从捉奸那晚到现在都快过去两个星期了。
期间汪绝愣是一声不吭,虽然每天都准时上班,但看着越来越不好,眼下青黑,状态萎靡,偶尔看一眼陈聿,里面的情绪既怨恨又委屈,还带了点阴毒。
前一个星期,汪绝完全被空虚与伤心笼罩着,虽然他用着汪池的身份,但他的视角,就是在切身同陈聿谈恋爱。
他承认,当在汪家听到陈聿喜欢汪池,要和汪池网恋的时候,他没想那麽多,只想着不能让两人联系上,要不专门抹黑汪池,要不不理陈聿,怎麽都行。
一切如计划进行,很顺利,他一开始还能高冷地爱搭不理,但是——
没有人能在陈聿的追求攻势下而不动心。
特别是这个人,这个场景,他幻想了十五年。
他每天入睡前的最後一秒听的是陈聿的「晚安」,睁开眼第一刻看的是陈聿的「早安」。
他有什麽烦心事都可以说,都可以随心所欲地闹,陈聿会先安抚他,再跟他分析问题,提出有效的解决办法。
非常安心。
好像什麽情绪,陈聿都会接住。
哪怕一些很羞耻很离谱的要求,陈聿也永远是包容且纵容的。
然而,一夜之间,这些全部失去了。
陈聿永远是主动方,当他喜欢你,便乐意哄着你宠着你,但当他失去了兴趣,便毫不犹豫地收回所有的爱,冷漠无情地俯视着你。
汪绝坐在阳台的小沙发上,被十几盆翠绿的熊童子包围,他远眺过去,看到一条江水,视线右移,那一小栋,就是陈聿住的地方。
他解锁手机,打开某个软体,一个监控画面跳出来,正是陈聿的客厅,视角由上往下,从厨房到客厅全部一览无馀。
此刻里面漆黑一片,卧室也关着门,不像有人在。
这是他上次去帮忙收拾东西的时候装的,他本来想装在卧室,但是陈聿的卧室太简洁,很容易被发现,外加时间上也不允许他装多几个。
汪绝放大画面,一寸一寸地看过去。
一个空杯子放在餐桌上,应该是走的时候喝了口水。十几个车钥匙由长到短挂在玄关的墙壁上,还有一张可爱的便利贴。他送的那一盆熊童子正孤零零地在落地窗边站岗,感觉比在他家时少了几片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