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都是神仙了,神仙能不能取消中元节啊……我再也不想过这节了……”乔书文可怜兮兮地掉眼泪,指尖死死抓着对方的衣服,抽噎着,用一种委屈的语气:“都别过了,谁都不要过这种节……”
井宿静静将他笼罩在自己的庇护之下,说:“今天的事,不会再有第二次。”
乔书文力气有限,疼痛被抚平大部分后,靠在角落,垂着头,就感觉被困意席卷。
彻底闭上眼睛之前,只看见刚才温柔抱着他的神仙安置好他。
稍凉柔软的触感停留在他额头。
“等我回来。”
然后井宿提上剑就走。
很凶,感觉不像是提剑,像是在抡斧子。
不过乔书文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奇怪的床上。
不在村里。
他眼睛一点一点活动,窗外已经天亮,窗户和室内装饰,都是一副现代感。
也对,他当了一段时间的星官,送走了万户。身体承受不住那么些力量,只能原原本本交还给天道,重新做他的普通人。
村子好像被他烧没了一大半。
其实不是一大半,后来乔书文才知道,当天晚上井宿又烧完了剩下一半,村里一点完好地方都没给留下。
他没杀人,只是站在已经东倒西歪的村民面前,以那种标准的理所当然的语气说:
“哭什么,人又没死。”
然后拿一种巴不得杀了所有人的表情,没有丝毫笑意,给村民指指山下:“想活啊?那下山呗。”
山下对于他们来说是污秽的,当时一个人都没动。
于是急需要一点乐子调节心情的井宿又拔出剑,声称让他们赛跑,每隔一分钟,他就捅死一个倒数第一。
“快点啊,再快点——啧,没吃饭啊?”
村民们的反应乔书文永远无从得知,等他知道这事时,山上已经一个人影都找不到了。
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井宿当时一定特别像那种已经疯了的神经病反派boss。
而下山,对于活着的,失去一切积蓄的村里人来说,也将是个巨大的难题。
而现在,乔书文急需要知道自己在哪。
他稍微活动一下身体,想要坐起来,却瞬间嘶嘶嘶仿佛漏气气球。浑身肌肉酸痛,仿佛跑完十五公里。
好在他刚发出声音,窗口那边便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井宿拉开窗户,利索翻进来:“怎么坐起来了,不疼吗?”
乔书文瞪大眼睛,看看窗外。
这可不是一楼啊!
然而已经暴露神仙身份的井宿完全不慌,十分自然地走过来,俯下身,单手撩起来乔书文杂碎的刘海。
距离一瞬间拉近,只来得及眨个眼的功夫,井宿已经将额头贴在他额头上。
乔书文:……
“嗯,不发烧——嗯?”井宿确还垂着眼睛,认真试他温度。试着试着,他又疑惑:“还有点发热?”
为什么会发热,您完全不反省一下吗?
乔书文满脸通红把人推开一点:“错觉,错觉。”
他还记得。
又不是什么喝酒断片,乔书文还记得非常清楚,自己睡着之前,蹭到人家胸肌前面哭着喊疼的场景。
怎么会这样啊!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他默默把自己缩回被子里,又是一阵全新的肌肉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