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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十八章 虚假的先婚后爱（第1页）

黑暗之中，有点点星光交织。鹤唳声愈发清晰，赤红火焰腾空而起，自四周聚拢，似乎要将逃离的二人包围，拖回梦境。但下一刻，又被虎啸呵退。

旋转星盘上勉强能分清有三个平行的星宿，以及盘桓着他们的、形状怪异的图腾。乔书文瞪大眼睛，看不懂。广阔宇宙间，唯有一件事特别清晰，那就是拉着他的那只手始终没有松开。

“……你何必跟他一路？”

声音是从他周围传来的，却又好像十分遥远。

鸟鸣微弱：“那你又何必插手。”

谜语鸟。乔书文心想。

侧方一道白色的轻盈身影掠过，他下意识转头。只见盈盈月光下，静站着一只雪白的狐狸。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心月狐摇动蓬松而漂亮的狐尾，眯起眼睛，抖抖耳朵，转身跳入月色之中。

而它的离开，也使梦境彻底破碎。虚幻而华丽的景象迅速后退，带给人一种熟悉的失重感。

乔书文睁开眼睛。

昏暗的天花板，熟悉的室内装修。周围安静得过头，时钟咔哒、咔哒走着字，清晰可闻。

他回来了。

“噗咳咳咳咳——”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乔书文猛地翻过身爬向床边，控制不住的呛咳出声。心脏剧烈跳动着，大脑混沌无法思考。他开始剧烈呼吸起来，被一股强烈的窒息感笼罩。喉咙和鼻腔里似乎一瞬之间涌出血腥液体，滴滴答答落下来。

——怎么回事？！

不等他自己伸手，一只冰凉的手忽然从后方捂住他的口鼻，只留下一丝缝隙。

“别太……慢些……调整……”

似乎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但乔书文听不清晰，强烈的求生欲让他下意识挣扎起来，奋力扒开那只手，在缝隙间争夺空气。然而那只手的力气太大，他在上面挠出好几道痕迹也没能扳动分毫。

越奋力呼吸，全身麻痹的感觉越明显，越是无法动弹，就越想呼吸。

“……书文……”

乔书文急中一口咬住那只手，他咬得很凶。但坚持了不到五秒钟，又忍不住松开，张开嘴努力呼吸，改成用舌尖用力推搡那掌心。

“——乔书文！”

朦胧之中，他好像听到井宿的声音，很大声，吼得他耳朵嗡嗡的，但又蕴含着某种让人忍不住听从的力量。乔书文不由浑身一震，停顿了片刻。

那道声音继续道：“你的身体不需要这么急的呼吸，慢一点。”

血腥液体从那只手的指缝处滴下来，落在地板上。

在混沌之中，乔书文眼前发黑，只能努力跟随着那道声音，胸口不断起伏，摇晃脑袋。过去片刻，终于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呜咽声，似乎是在求饶。身体往前一点一点爬，试图逃离这种恐怖的掌控。

但那只手没有丝毫动摇，依然控制着他的呼吸。甚至还因为他的反抗，多加了一只手摁在他后颈，强硬把人拖回来，将乱甩的脑袋摁在床边。

如果不是还留有最后一丝呼吸空间，乔书文几乎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

“再慢一点，别被错觉牵着走了。”那道声音继续说。

这实在是……乔书文指尖攥紧床单，尽力思考。实在是太为难人了。

他一直挣扎到最后一丝力气也用尽，那只手都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过了不知多久，床边哭泣一般的呜咽声才渐渐停止。

直到那身体彻底不再颤抖，井宿松开手。掌心与相贴的皮肤分开，拉出一道混合着血腥的丝线。

“叫你别急别急，你是完全不带——”

声音戛然而止。

他将乔书文翻过身来，却发现人类的眼泪还在下意识流向两边，眼眸没有焦距，脸颊上还残留着他刚刚用力捂出来的指痕。

井宿一顿，又缓缓看了一眼自己掌心上残留的痕迹。

过去好一会儿，才听到这人委屈巴巴地又哼唧两声。

“……差点被你捂死了。”乔书文还没从那种可怕的窒息感中脱离，声音蔫得不像话。

井宿回过神，有些心不在焉：“嗯嗯嗯，我不动手，让你呛死。”

说句人话是能死吗？

乔书文躺在床边，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胸口位置。特委屈，但又不知道怪谁：“好吧，还是得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