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书文脑子一懵,等等,劫他妈错人了!
“都给我坐下!”身后鬼声音落地,火焰应声从烛台上延伸,冲天而起。
火光瞬间将冲过来的几个纸人烧成灰烬。就连阴冷之风也被这烈焰温暖,卷携着逃窜出门。
那声音面向所有站起来的宾客,极尽嚣张,又充满威胁:“谁再敢动一下,我就把它烧成灰,冲马桶里,再往他纸灰上拉屎。”
乔书文:……
这下乔书文不挣扎了。
他被勒着脖子,没法回头看。整个姿势不像是被劫亲的新娘,倒像是被抢劫犯劫持的人质。
但是听这声音,这语言,用脚趾想他都能猜出来这劫匪是谁。
更逆天的是,这群宾客听后,竟真无一人敢动,甚至缓缓坐下了。
……你们就这么怕被鬼在纸灰上拉屎吗。乔书文一时不知道到底该做何感想。
仪式途中突生变故,纸人纷纷观察形式。唯有新郎依然保持着鞠躬的动作,他似乎知道了仪式惊扰,头抬起来,露出那张明显已死去多时的尸体脸。目珠浑浊不堪,面皮涨大脱落,但表情仍能看出几分怨毒。
乔书文竟被这一眼瞪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然而男同鬼也同样发现了对方的动作。他马上放弃这个劫匪姿势,改为双手插在乔书文腋下。一个用力,生生把他给从地上给拔起来,强行将人拔到新郎这姿势抬头也看不到的高度。
乔书文看着新郎头顶:……?
“我的宝,你选他还是选我?”男同鬼还在他身后情真意切,用男夹子的声音,楚楚可怜问:“你喊他老公,是真心实意的?”
新郎身上开始溢出肉眼可见的黑气。
在这个高度下,乔书文满头问号。跨过新郎,看向周围一圈一圈的纸人宾客。
他们似乎被什么震慑,站在原地,却并不安分,依然在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响,像是一种隐形的对抗。
“说话啊,啧,被我迷昏头了?”男同鬼举着晃了晃他,现回原型,低声威胁:“你要敢选他,我就把这儿都一把火烧了,然后留你自己在这跟纸灰过日子。”
乔书文:??
这他妈,他就不能不当这狗屁新娘吗?
乔书文没意识到,男同鬼来后,自己下意识放松起来。只是脸色已经扭曲了:“我选……你。”
他说完这三个字,躁动的纸人忽然停止。整个灵堂里静得可怕,顿时只剩下火焰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响。
不过只静了片刻,男同鬼已然大笑出声。他乐得手抖,连带着被他拔起来的乔书文一起晃荡脚。
“好,那就选我吧!”
井宿目光快速扫过一圈纸人——熟悉的死气就在附近,但是却不在任何一个纸人之中,直到乔书文说完回答,那源头才匆忙离开。
“听见没有,听见了还不快死?”他抬脚,一下将新郎尸身踹倒,然后才把乔书文重新种回地上。
还故意甩了甩手:“怎么比猪还沉。”
活脱脱一副得到了就不必上心了的渣男模样。
乔书文惊魂未定,深吸一口气:“有没有可能,你可以不把我拔起来。”
男同鬼站到刚才新郎站的地方。
直到这时,乔书文才发现……这鬼竟然没穿那身cos女鬼的白裙子。出乎意料的,是一身不知何年代的装束,像某种特殊民族服饰,奇妙到与任何环境都格格不入。
他头发松松垮垮在后面盘起来,只有脸依旧是半边烧伤过后的模样,一只眼睛是纯白色。
“我要不把你拔起来,他看你,你又害怕。”他就好像那个面对无理取闹妻子的中年丈夫,满脸无辜:“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地上新郎尸体被踹翻后一动不动,像是真死了。
周围纸人重新回归平静,却没有离开。
烛火摇曳,男同鬼站在他面前,捡起地上刚刚被他亲手扔了的盖头,拍拍灰。
然后对他露出一个非常令人熟悉的……一般象征着某人要遭殃了的笑容。
乔书文环视四周,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等一下——”
等不了。没等他说完,男同鬼已经将那破布重新抖在他头上,乐得停不下来:“好了,快点吧,早拜完早洞房。”
乔书文眼前一红,脑袋一懵。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