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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你自愿的（第1页）

这一次，乔书文再出门时，外面看见他的人都恨不得给他行个礼，再目送他走。

和刚才还想扑上来袭击他的面目截然不同，就连一开始那个中年人的子嗣，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在未知的强大力量下，人们会恐惧，会敬畏，这也是正常的。

好孩子乔书文抓了抓衣角，本能想要道个歉。但此情此景，就连一声短短的“对不起”也会被曲解。他手足无措站在原地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抓紧时间跟上已经出发的人类井宿。

在过去，为了节约资源，也为了减少尸体为生人所带来的负面影响，经常会有老人病患强制离开居住地的事情发生。

必须要有一个人搬运他们。

只不过现在，这是井宿的责任而已。

在这一路上，井宿没有其他同行者。尽管看着不是那么强壮，可即便后背背着一个时不时咳嗽晃动的成年人，他脚步也依旧沉稳。

乔书文跟在后面，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叫住他。

其实脚步声很明显的。

特别是去了远离人烟的地方，沉沉的脚步后面，跟随着的声音不可能不被发现。

可人类井宿并没有回头，也没有放低他的速度。

“慢一点啊……”

这人步子迈得又大又快，乔书文小声嘟囔一句，加快步伐，小跑过去。

“我说过希望你可以等我回去的。”一直到他们并行了，人类井宿才目不斜视地说了这么一句。

乔书文瞥一眼他后背上的人，忍不住移开视线。

虽然之前已经目睹过不少类似的事情，但耳边环绕着垂死之声，心里知道这个人的结局，再眼睁睁看谁死亡，对他来说还是太沉重了。

即便如此。

“可我还是希望能和你一起。”他闷声道。

于是对方不再讲话，只专心赶路。

上次人类井宿带他去过一次“井木犴”所在的洞窟里，只是一块大石头。和乔书文隐约记得的路一样，他们只用了不过半小时就到达了预定的位置，甚至太阳都未落下。

只是在进入洞窟之前，井宿背上的人忽然间剧烈挣扎起来。

那人一边咳嗽着，一边推拒着人类井宿的束缚，扑腾间，还真叫他一下失去平衡摔到了地上，开始“啊啊”叫着往洞窟的反方向爬。

人类井宿似乎早就有所预料，也没有阻止他，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

直到那人爬不动了，眼泪鼻涕口水顺着褶皱横向流淌，满脸都是，趴在地上喘息。他才再次走过去，将人背起来，往洞窟里走。

这一过程反复来回了很多次，仿佛那人知道，踏入洞窟之中就等于正式宣判死刑。

而求生欲可以让一个人做很多平常不会做的事。

在不断循环的动作间，人类井宿始终没有多说一句话，不见烦躁，也没有去看乔书文。就和平常任何时候一样，平静，甚至平静到有点冷淡。

一直到天黑，那个人都没有放弃抵抗。

只是，再强求生欲也敌不过体力不支，人终归是有极限的。

他的力气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就算将他放在地面上，也再也没有力气爬行。

于是井宿带着他正式踏入洞口。

借由一点月光，隐约能看见里面粗糙的井木犴神像。比他们高不了多少，只是稍微需要抬头来看的角度，但在这一刻，就仿佛真的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仙，足够冷漠，静观人类自作多情的感情与生死。

人类井宿将人放在神像的面前，又划亮一点火焰点亮。

然后跪下了。

他对着那块由现代人眼光来看，显得甚至有点滑稽的大石头，磕了三个头。

身上的青铜随着动作磕在地上，像是某种敲击乐器。在这样的声响下，就连乔书文也有股一起跪的冲动，只是被跟来的星官井宿拦下。

“跪那玩意儿干什么，”星官井宿懒洋洋道：“也没见你跪我。”

乔书文刚想小声回嘴，然而看过去时，又怔愣住。

这星官似乎时回忆起来什么，一向嘟嘟个不听的嘴，现在嘴角也不太自然的垂着。

见乔书文看他，他也不隐瞒情绪。侧后方抱了一下恋人，从小男朋友身上吸一口暖呼呼的活人气息。眉头蹙起，还没等恋人说话，又自己放开。

“附近可能会有野兽，我给你看看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