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府西城门外的官道往来频繁,路边摆摊的、搭棚的小生意很是热闹。虽尚未到关城门的时刻,但今日出城的回城的人较往日却少了许多。
端午毕竟是一年之中的大节,平时再节省的人家,今日也都愿意出门采买些水果点心,再割二两肉,生意人家都早早的卖完了货,收摊回家过节了。
陈府的马车行驶了一段热闹的官道,又拐入了人烟稀少的小道行了一段时间,车夫这才“吁”地一声,收缰停鞭,将马车停了下来。
青竹一路上早被陈肃昇闹的不行,刚听车夫隔着帘说了声:“大爷,到了。”,她立马便掀开帘子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嘿,你倒是麻利,瞧你这像什么样,好歹也等爷扶你一扶啊。”陈肃昇笑嘻嘻地跟着下了马车,先令车夫去远处路口守着,明日一早再来。待回过头,就见青竹一脸呆样地站着,出神地望着远处。显见得是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
旷野之上微风习习,茫茫草场之中蜿蜒而过的河道泛着粼粼波光,夕阳将落未落,远处的天边是万丈霞光,绚烂夺目,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带走了一样。
陈肃昇有些得意地笑了,此处他也是偶然寻得,初见时亦觉景色迷人,当时便想着日后要带心仪之人来此同赏,不过之后却从未当真带谁来过此处,今日在李府时想着青竹,不知怎的,就想带她来此看看,果然,她当真喜欢。
青竹呆呆地看着夕阳落下后才回神,这才现车夫已不知去何处了,只剩陈肃昇跨坐在马车沿儿百无聊赖的玩着马鞭。
见青竹总算回神来,陈肃昇忙邀功:“怎么样?此处景色美吗?可是喜欢?”
“自然是美的。”青竹点点头。
“难得见你真心喜欢个什么,我日后常带你出来转转,咱们山西地界儿还是有不少好地方呢。”陈肃昇说着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青竹坐上来。
看样子是邀完了功就想讨些好处了。
青竹自然是不想的,往一旁走了走道:“坐了一整日了,怪累的,还是走一走吧。”
陈肃昇便跨下马车三两步走过来,拉过青竹的手就带着她往河边去。
陈肃昇耐着性子牵着青竹如遛狗般沿着河边走至月华初升,这才自自然然绕回了马车旁,顺势将青竹又带上了马车,终于圈在了怀里。
带着些许酒气的吻落下,唇齿相依,颈项相交,陈肃昇双手不安分地在青竹身上游走,青竹极不情愿,也实在腻味两人如此亲近,却也知大爷已容让她许久,只能尽力压住心底的那股抵触。
马车内羞涩的气氛渐渐浓烈,隔着衣裙,青竹都能感觉到陈肃昇的灼热。
许是有过了几次同榻而眠的经历,虽青竹仍紧张不已,却比上一次好多了。
陈肃昇虽身硬似铁,却又极温柔耐心,他久在风尘中打滚,也听说过那起子小倌儿伺候人的手段,便学着那起子样式伺候。
青竹刚察觉到异样,立即慌忙撑住了他的肩,极羞涩地想要挣脱开来。
陈肃昇眼红的要滴血,哑着嗓子低喃道:“怕你遭罪,爷伺候你一回,别忍着……”
青竹迷迷蒙蒙抬眼看了一眼陈肃昇,眼中似要滴出水来。
陈肃昇凑在她耳边,灼热的鼻息重重喷在她颈肩上。
青竹想开口说话,却立马被颠破了思绪。终是嘤嘤啼语不成声,身若浮萍随浪行……
银钩当空,月华倾洒而下,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不再吱吱呀呀晃动,马车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云雨后的味道,二人简单穿戴一番,掀开了车帘散了散气味。
马车外的景色已全然不同于傍晚时的苍茫,转而变换成了一片空旷寂寥的浪漫,仿若天地之间再无别人,只剩这一车一马,以及你我二人。
青竹半坐半倚着痴望车窗外的景色许久,悠悠喟叹出一声:“古人诚不欺我,果然爽利~”
陈肃昇本枕着臂膀躺在地板上假寐,闻言差点被口水呛着,连咳了两声后赞许道:“你倒是从不扭捏……大爷的功夫自然是翘楚。何况大爷可从未这般跟小倌似得伺候过别人,日后你可得死心塌地跟着爷了。”
青竹没搭腔,陈肃昇又道:“你就不困?这星星有啥好看的。”他想抱着青竹入眠。
“星星自然是好看的。”青竹顺嘴答。
其实若陈肃昇看到她放空的眼睛就会知道她并没有当真在看什么,她只是静静地在安抚着心底突然涌出的各样情绪,有不好的,也有好的,还有许多她十分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