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郎……熠郎……”
赵初瑶哭泣着爬到了刘知熠的脚下,泪雨滂沱地扯着他的袍角,“父皇传位给大哥就是了,咱俩还未拜过天地,婚礼已变成这般模样,你还会……还会娶我么?”
刘知熠略低了头,居高临下地睨着赵初瑶,“公主糊涂,不过一场游戏,公主还当真了?”
赵初瑶的容颜一片灰败,“游戏?你说过你喜欢我的……”
刘知熠微笑,“公主记岔了,我从未说过。”
赵初瑶闭上眸子,似在思索,须臾后便颓然倒地。
“对,你未说过。”
她手上用力,又一次紧紧拽住刘知熠的袍角。
“你对我,全是虚情假意,你只是利用我,哄骗我,只是想借着婚礼戒备的名义调兵遣将,你对我……没有一丝真心……”
刘知熠面无表情地将袍角从她的手里抽出来,“公主今日才明白,也不算太迟。”
赵初瑶泪流满面,泪水将她脸上的脂粉冲刷得一道一道,“熠郎,是不是你的心里,永远只记着那个死人,永远只记着宋若惜?”
“若惜并未死,”刘知熠眉目间染上几许温柔,“雪眉,沈棠,晴容,都是她,从始至终,我身旁只有她,公主,这回你懂了么?”
“刘!知!熠!”
赵初瑶哑着声音嘶叫,从地上爬起来,劈头盖脸地去抓挠刘知熠。
与此同时,满脸阴狠的赵冕趁着混乱之时,手持大弓已一箭射向刘知熠的后背——
熠哥哥!
我尖叫着从睡梦中醒来,梦境戛然而止。
逼宫,谋反,血色婚礼。
这梦太过真实,宛如即将发生。
记得刘知熠曾说过,婚礼永远也不会举行。
他承诺,一定会来娶我,如若食言,便是他已经身首异处。
而明日,就是婚典之期。
我望向窗外的那轮残月,笼在阴云中的黯淡。
今夜并未看到赵厉的影子,听几个小侍女在闲谈,好似听说大殿下赵稷突然来到府里做客,赵厉作陪,正在前厅那边歌舞饮宴。
我隐隐听见有丝竹之声绵绵不断地传过来。
浑浑噩噩的脑袋突然一个激灵。
赵稷?
梦中的赵稷,明日便会在太和殿逼迫圣上退位,荣登大宝,执掌社稷。
这荒诞的梦,是真的么?
若是真的,他怎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来到齐王府喝这劳什子的酒?
若是假的,那刘知熠为何说婚典永远不会举行?
但不管是真是假,这是一个机会。
我衣袖里的袖箭已被赵厉搜走,房里又无任何利器,只能摔碎了窗台上的一个装饰花瓶,拣了块最锋利的碎片,随即拿起烛台,点燃了床上的帐幔。
帐幔是软罗纱,烧得极快,火势一下子便起来了,我狠狠地拍着门,用凄厉的声音高喊“救命”,待到外面的人开门进来时,我一头栽下,晕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