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记事起,陆鹤野就知道,他们这个圈子里没什么真感情。
夫妻大多是联姻促成的,各自的利益驱使下,使得男男女女成为了一家人,共同创造了一个家庭。
转学到沪城读高三,没什么理由,纯粹是他厌倦了。
厌倦了在京城的生活,厌倦了圈子里虚伪的关系。
果不其然,在得知他有转学到沪城的心思后。
圈里大大小小的家族都开始打听他转学到哪所高中,是私立还是公办。
之前在京城,他就读的小初高都是公立学校。
教育资源属于顶流,接触的同龄人大多都是高知家庭。
一次聚会,就在俞彭烈小叔开的那家酒吧里。
红蓝色厚重灯光下,台上的重金属音乐能掀翻天灵盖,舞池里的人都在热舞。
他们这一桌人蛮多的,除了发小圈子里的那几个人,还有冯泰,冯坚,南黎,叶初等等。
大多都是些圈子里,因为父母相识的原因才玩到一起的。
这家酒吧没什么限制性,进出的人鱼龙混杂,大家玩得也比较开。
京城地铁上会有七旬老人要钱,有些老人心思多,把地方选在了酒吧里。
刚巧这家今天就来了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
陆鹤野正和俞彭烈聊着天,话题无非是游戏和赛车之类的。
余光忽然瞥见一位老人家手里拿了一打钞票,大多都是些零钱,其中也夹杂着几张红钞。
他颤颤巍巍地走到沙发旁,碰了碰坐在沙发边缘的冯泰,嘴里不停的念叨什么。
陆鹤野很清楚冯泰的为人,也知道他从不会有施舍人的举动。
但今天冯泰倒是没直接欺负人,而是装作没听到,凑近老人,说了句话。
音乐声太大,口型看起来像是在说“老人家,您大声点,我听不到。”
老人家以为自己能得到施舍,便听冯泰的话,往前面走了两步。
下一秒,冯泰顺手抢过老人手中的零钱,拿起桌上一瓶未开封的酒,塞给老人家,“哦,我刚刚听清了,臭老头是想花这么点钱来酒吧买醉对吗?那我成全你。”
他嘴脸可恶,笑得像个魔鬼,根本不把对方当人看。
又转身,手向上一抛,那些零钱都撒在空中,花花绿绿的纸钞在空中纷纷扬扬,配上红蓝深色灯光,给人一种纸醉金迷的感觉。
老人家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似乎是被欺负惯了,在冯泰的目光警告下,根本不敢反抗,只得抱着怀里的酒,呆呆地站在那儿。
陆鹤野蹙眉,看不下去了,点了根烟,顺手把打火机朝着冯泰的方向一抛。
小小的打火机准确无误地砸在冯泰脑门上。
“谁?谁他妈砸我!”冯泰找不到人,四处张望着。“给老子出来。”
一副嚣张至极的模样。
恰好此刻处于换歌的空挡,音乐声停了,周围只剩下人声喧嚣。
陆鹤野根本没起身,指了指自己,做了个口型,“我砸的,怎么了?”
他表情淡淡,像是完全不把冯泰放在眼里。
面对陆鹤野,冯泰嚣张的气焰一下子消了一大半。
碍于周围人都在,他不能掉了面子,揉了揉脑门,“你砸我做什么?”
陆鹤野夹烟的那只手指了指站在那儿的老人,言简意赅:“把钱捡起来还给人家。”
冯泰蹙眉,“你管的也太多了吧?”
他虽说家庭比不上陆鹤野家,但自己好歹是冯老爷子的独生子,凭什么听他陆鹤野的。
周围人一看这场面,顿时来了兴趣。
陆鹤野神情不变,依旧那副模样,声音也淡淡的:“你捡不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