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爷爷,别在这跟人浪费口水了。”
许达走进院子里,淡淡道。“我们走吧。”
一家人点点头,面色难看地跟着许达走出了金家。
“美兰,当时我们给的一百块定金……麻烦你退给我们吧!”
周秀芝返回来说道。“大家都是邻居,挣钱也不容易…”
“定金可退不了,不是我们不卖,是你儿子一出来就不买的!”
周秀芝闻言,一咬牙转身离开。
金才两口子相视一笑。
“没钱装什么装?”
“就是嘛,他儿子要是有钱,不早就拿出来打我们脸了?”
走出金家,眼看天色越来越亮了,几人都有些着急。
许达拿出华子给大家散烟,问道:“叔,村里谁家还有自己动手喂养的猪啊?”
“村里屠夫陈老实家有三头呢!”
一个邻居说道。“就是猪太大了,估计六百多斤,而且他家去年冬月买来就一直喂熟食的,估计价格……”
“走,去陈叔家!”
许达大手一挥,几人跟着他很快来到陈老实家,说明来意,当即就以每斤十三块的价格买下了一头大肥猪。
陈老实带上宰猪工具,跟着一起撵猪装车之后,来到许达家中,许富贵立刻就回房拿出一叠现金出来。
许富贵也难得硬气一会,直接把他自己的两万五千块拿了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数了八千多块钱给陈老实。
并且还送了陈老实一包华子,答谢宰猪的一个红包。
看到这幅画面,五六个帮忙杀猪的邻居们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干活也不由自主下更多力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请自来帮忙宰猪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个戴着围裙跟袖套,大大小小来了十几个人,基本上都是关系好点的,或者本家亲戚。
大家都听说了许达的事情,所以即便没有请到,也厚着脸皮来探探虚实。
烧两大锅开水,各种熏腊肉的调料,接猪血的大盆,一切准备工作到位之后。
随着陈老实手上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大肥猪惨叫几声之后,正式唤醒了许家村年味的第一个信号。
在整个上午,许多人都时不时想套话,看看许达是不是真的发达了。
任由谁问,许达都只是敷衍几句,让大家摸不清虚实。
“嘿,高峰,最近玩轮子技术长进了没啊?”
“站在门外干嘛呢?你也听说许达当老板啦?”
“哈哈哈,你们别逗人家了,这小子小时候跟许达关系最好,估计还念着呢。”
“……”
就在这时,正在灌血肠的许达听到门外众人一阵哄笑,好奇地走出去看。
顿时,许达看到了让他鼻子发酸的一幕。
只见院子大门边上,站着一个黝黑粗糙还有些胖胖的年轻人。
这人穿着脏兮兮的裤子,裤腰带是一根暗红布料,脚下是一双断了鞋尖的凉鞋,上身同样是一件脏兮兮的长袖跟拉链坏了的外套。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手推车的外胎。
他整个人给人一种傻里傻气,还有些胆怯的感觉。
他整个人看起来很邋遢很脏,可他的眼睛特别明亮,黑白分明,尤其是看到许达的时候,他整个人明显露出了令人心疼的笑容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许达小时候最好的小伙伴高峰。
两人从懵懂懂事开始就经常一起玩滚轮胎,从村头滚到村尾。
一起上山捣鸟窝,下河摸鱼虾,一起过家家,像亲兄弟一样欢乐。
遗憾的是。
高峰五岁多接近六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从此以后他的智商就一直停留在了六岁多的阶段。
从那以后,同龄人都远离高峰,看到谁跟这个傻子一起玩,回家就要被大人数落。
只有许达一家人从一而终对待命运多舛的高峰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