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师尊弄脏了。
食指抹去鲜红,手却没有停下来,缓缓向下,带着冰凉的温度轻触脸颊,拇指也借着此刻的碰触若有若无地来到唇角。
「师尊……」
他艰难地发出声音,呼吸却好似随时会断开,噩梦般的场景让温知寒根本来不及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是更加用力将他抱在怀中。
沈纵又笑了。
即便是在此刻,他的眼底也好似燃着涌动的火,暗暗为能够偷偷触碰到师尊而不被责骂窃喜着,师尊的嘴唇很软,上面因为沾染了泪水而变得湿润。
温知寒不断告诉他,不会有事的,不会死的,但他也知道自己拿不出证据,他失态的模样让这些话听上去就像是自欺欺人的安慰。
但他一旦想到,沈纵明明不知道今日会不会死,却依然这样迎剑而上,心底的刺痛便控制不住蔓延。
直到沈纵握住他的手。
「师尊……休息一会儿吧……再这样丶你会……」
会被掏空的。
再厉害的大能,再高深的修为,也不是可以填满一个无底洞的,沈纵能感觉到涌入体内的灵力有多麽充盈,充盈到他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却依然有力量抬手丶说话。
也许只要这股灵力停下来,他就会陷入濒死的昏迷,但比起这个,他好像更害怕师尊会力竭。
这地方的结界还没撤离,他师尊若是累出个好歹,有谁能发现呢……
「你不会有事的。」
温知寒只是回握住他的手,坚持到执拗的程度。
「师尊……」
为了能流畅地说出完的句子,沈纵的胸膛用力起伏,竭力保持着呼吸,小声说出方才的未尽之言,
「其实徒儿……从一开始丶就……骗了您。」
「没关系。」
温知寒根本不想听。
他不知道沈纵要说什麽,却下意识地回避着,仿佛只要听完这番话,有什麽东西就再也不能挽回了。
於是他阻拦道,「别说话了……保留体力,阿渊。」
他的徒儿向来乖巧懂事的。
今日却突然怎麽都不肯听他的话了。
「师尊,我……从一开始,就有了心魔……对不起。」
沈纵像是生怕此刻不说,就再也无法将真相说出口了。
若是今日的劫难他抗不过去,失去一个无药可救的逆徒,总比似了一个太过完美乖巧丶前途无限的徒儿要好一些吧。
他拼上了全部力气,坚持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