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真的到了这一刻,他又有些犹豫了。
虽然高研究员的话已经让他有些认定那段时光不是幻觉了,但他害怕……万一他得到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他又该怎么办呢?
慈默咬住了内侧的嘴唇,让自己冷静了片刻。
最后,他下定决心地抬起手——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必须要试试。
私人通讯可能会被干扰,但公司的通讯应当是最好接的。
于是,他拨通了牧修远办公室的号码。
他拨得很慢,生怕自己出错。
听着对面穿来的忙音,他屏住了呼吸。
“喂?这里是智源总部,您是哪位?”
犹如天光乍泄,让在黑夜行走了太久的旅人终于得以看清前路。
慈默的嘴唇在微微颤抖,他张了张口,却因为太过激动什么也没说出来。
这个熟悉的声音,他是真的,他是真的……
这一瞬间他想了很多,譬如自己忽然冒出来自称是对方的弟弟会不会被当做骗子,但这些念头很快边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离开这么久,他想和哥哥说说话。
只是,正当慈默调整好情绪打算开口之际,后方却忽然穿来一阵动静。
慈默猛地一惊,将电话挂断了。
如果被发现他可是要被记过的,说不定还会被开除,通话以后还有机会。
伴随着脚步声,似乎还有交谈声传来——
来的竟然不止一个人!
慌乱间,慈默往大楼深处跑去,却发现自己跑进了一个死胡同,只能顺手摸进了一个旁边的房间。
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门无法从内部锁上,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躲进了角落里的衣柜中,仓惶地用悬挂的衣物遮掩着自己,大气也不敢出。
慈默不停地在心里念叨着,千万别进来,千万别进来……
怕什么来什么,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衣柜的门中间有一条细缝,慈默悄悄向外看去——
等等,这两个人他认识!
刘松友和他的跟班刀疤脸,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难道是发现自己拿了钥匙,跟着来打算抓自己一个现行?
很快慈默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他发现刘松友似乎喝醉了,站都站不稳,刀疤脸想要伸手扶他一下却被他粗暴地拍开。
“我没醉!”
刀疤脸也有些不快:“是你大半夜非拉着我喝酒,喝完又说要来找什么钥匙,真是发疯。”
刘松友:“这钥匙不能丢,肯定是落在哪儿了……欸,我怎么跑到这个房间来了?怎么说也不能扔在其他人的休息室啊!”
刀疤脸冷笑道:“还不是你幻听说有动静,怀疑是贼非要进来看看,喏,明明什么都没有!”
慈默的心脏跟着停跳了一瞬。
好在醉酒的刘松友不再纠结这件事,跌坐在椅子上开始揉太阳穴。
许久,他有些疲惫地说:“可能是只猫吧。”
他看向刀疤脸:“我上次说的事都准备好了吗?”
刀疤脸也跟着坐下:“曲大少爷交代的,自然准备好了……等过个几天,恐怕就该有消息传来了。”
刘松友点点头:“那个叫冯川的也是够倒霉,如果只是惹到我顶多废他一条腿,但谁让他这次……把手伸到了曲天流身上呢。”
他感叹道:“这年头上个学总是出意外,真是世事无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