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让我跟着,可是去给王爷准备惊喜了?”
车上的丫鬟小春掀起珠帘,起身搀住宋毓妍坐下。
见宋毓妍不语,小春又拿过暖炉递到她手心:“王爷待王妃真是极好,这马车真真是一丝风都透不进。”
是啊,昭王陆箫鸣爱妻如命,人尽皆知。
宋毓妍还尚在闺阁时。
他知晓她怕冷,便用千金从异域换回这暖沉木,亲手替她打造了这辆冬暖夏凉的马车。
便是如此,宋毓妍也不曾动心。
只因她谨记阿娘的话,所以她守着真心从未交付。
哪怕宋煊明多次放下王爷身段来求娶。
她也只是坚定道:“阿妍宁做寒门妻,不为高门妾。”
她只是县丞之女,陆箫鸣是陛下最赋予厚望的皇子,亦是太子内定人选。
当初陛下赐婚他与丞相之女。
他直接在朝堂上忤逆圣意:“儿臣有心仪的女子,不愿委屈了她,更不愿蹉跎别的女子的一生。”
那日,天子动怒,陆箫鸣被打得没了半条命仍不肯答应。
离开京城那天,他望向皇城方向,遗憾仿若碾碎了日光。
转头却将她最爱的糕点送上:“孤宁舍陆山,也不愿舍阿妍。”
情深至此,宋毓妍是块铁,也被他的深情厚爱融化,于是她将阿娘的忠告抛之脑后,坚定走向了他。
成婚那天,宋毓妍跟他说:“若王爷有一日辜负了我,我便彻底消失,上黄泉下碧落都让你寻不到。”
信佛的陆箫鸣立刻带她去佛前起誓:“若负阿妍,我宋煊明不得好死,永世不能为人!”
婚后五年,她无法生育。
陆箫鸣不要通房不纳妾。
直接对外宣称:“本王有隐疾,承蒙阿妍不嫌。”
宋毓妍的思绪尚未收回,车马已经到了宋煊明安置外室的西城府邸。
喊停了马夫,宋毓妍掀起珠帘子往里看。
烛火摇曳,油纸窗柩上倒出两道人影。
男人掐着女人的腰肢,压在窗边,用力往前撞,一下又一下。
婴儿的啼哭阵阵,也没能扰了他们的兴致。
宋毓妍没有离开,保持看戏的姿势静静地听着,看着。
直到男人一声闷哼,云收雨霁。
身旁的丫鬟冗长叹了口气,宽慰她。
“像王爷这般深情的男子举世无双,那外室到死也不能见光,王妃何须这般作践自己?”
狂风骤卷,吹得窗外树枝猛地摇晃。
宋毓妍不发一言,攥紧脖前吊坠,用力摁碎。
阿娘说,只要摁碎吊坠,等上十日后死去,就能去到阿娘的世界。
宋毓妍拢紧了手心,答非所问问小春:“小春,你相信吗?有这样一个世界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女子亦可求学为官亦可行商下海。”
“她们也可撑起自己的一片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