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向楚昭淮解释道:「是清越和玥青,她们要出府,回家乡一趟。我送她们离开而已。」
明素簌这一藉口,听上去很是蹩脚。不止是生疏的「殿下」,这一称呼很蹩脚。而且,清越与玥青,本是靖国府的奴婢,早就与原生家庭分开,哪儿来的家乡?
楚昭淮懒得戳穿她,很是随和的模样,朝她身後两人挥挥手:「既然要回去,还不快走?身为下人,难不成真敢等着主子送你们?」
玥青和清越不敢多留,忙携着包袱离开。
碍事之人离开後,他烦躁的眉眼,略微舒展。
「好了,如今,你可还有要做的事丶要去的地方?」
他说完,甚至还笑了一下。响彻在死寂的夜晚,那道笑声格外瘮人。
「有,」明素簌抿了抿唇,「我想去花园转转。」
她要和他谈谈。虽然,很多事情,已经没什麽可谈的了。
「我陪你去。」他随即接话。在这种时候,他依旧那麽了解她。
这种心领神会的默契,刺得她心中倏然揪疼。
——
这一趟路,楚昭淮刻意让无关之人避让。花园中只有他们两人。
秦王府的花园,占地颇大,乃是环绕着一潭湖水,修建而成。初冬之时,湖水已凝结出一层薄冰,周遭花草皆衰,冷风瑟瑟。
此时环湖而行,颇为无趣,平常他们不会来到此处。
可此刻,却颇为应景,应他们的心景。
楚昭淮死死攥紧明素簌的手,大步流星,愈走愈快,似乎在宣泄着怒火。
明素簌也不遑多让,横眉冷竖。一走到花园,便忍无可忍甩开他的手。
她直视着楚昭淮的眼睛,嘲讽道:「你知不知道,你这副模样,已经和梦里那个你,一般无二!终於不用装了,是不是很轻松?」
想必,梦里他那种模样,才是真正的他。毕竟当时,他已大权在握,再不必对着谁,伪装下去了。
「装?」他本就压抑着怒火,而今直接被她的话,彻底激怒。
难道,她以为从前的他,如此深爱她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他怒极反笑,竟认同似地点点头:「是啊,我骗了你这麽久,你从未发现端倪。这不是装得挺好的?你何故要知道真相,揭开这些事情,於我们二人,全无益处!」
一想到,方才她居然慌不择路,要逃开。哪怕他最後,轻易地拦下她,可这口气,始终堵在心肺,久久难以释怀。
他简直维持不了任何镇定。
明素簌像是意料之中,又像是失望透顶。
她摇摇头:「你还是这副样子,不知悔改!固执己见!」
都这种时候了,他最懊悔的,居然是没有瞒好她,而非反思自己的行为!
她反问道:「你怪我知道了真相,好一个歪理正说!那你怎麽不解释解释,为何要瞒我?」
楚昭淮闻言,蓦然垂下眼帘,避开她的视线。
她继续质问道:「你就这麽心虚?明明眼下,你既没有做出不可挽回之事,也没有陷入危急境况。你怎麽……就不和我说实话?怎麽就从不信任我,从来只会哄骗我……」
她气得,声音都变了样:「骗得我团团转,很好玩?看着我为梦中之事忧虑,很有趣?见瞒天过海成功,很得意?」
这场真相,最让明素簌伤感的,并非是……他乃未来害死她爹的凶手。
而是……他始终知情,却从不想着解释认错,而是隐瞒着她,一直错下去,一条路走到黑。
「……我没有。」他死气沉沉看向她,摇摇头,「我没有如此想。你不明白。」
明素簌气笑了,目露赞许道:「好,我确实不可能明白,一个丧心病狂的乱臣,究竟在想些什麽!」
「丧心病狂?」楚昭淮直接被她的形容点炸了。
就因为一场渺远的未来,她而今便翻脸不认人,将他们这麽久的情谊,扫进垃圾堆里!
他倏然抬手,桎梏住她的肩膀,怒声道:「好啊,那我今夜就告诉你为何!让你明白一个丧心病狂的人,到底在想什麽!」
「我不告知你,一则,你知道真相,还会安然和我在一起吗?」
「怎麽不会!」明素簌仰起脸,反驳道,「眼下,你什麽错都还没有犯,一切都来得及。预知梦终究只是未来的事,而我们知道未来,便可规避。只要你答应,不会如梦中那样做,我……我会相信……你。」
说到最後,她声音愈发微小。
楚昭淮看着她,摇摇头笑了:「素簌,你别说大话。你只问问你的内心……其实,我比你更懂,你会怎麽选。」
他捂住胸口,像是在撕开自己伤疤一样痛苦:「你或许嘴上不会直接说。可心里,你会膈应!膈应我——是一个未来会害死你爹的暴君!哪怕我承诺了不会如此,可你会信麽?你会放松警惕麽?绝不可能!」
他看着明素簌无言以对,笑得更厉害了,肩膀都在颤抖:「到那时候,你忍受的了,和一个如同你梦魇般的人物,同床共枕丶生儿育女丶共度一生吗?你还要像看守囚犯的狱卒一样,时时刻刻监视他丶提防他,生怕他重蹈覆辙。我是忍得了你的提防,但你绝对忍不了,长此以往这样生活!」
他太了解她的性子了。她这样的人,本就不会把情爱,放在重中之重的位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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