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仪接过瞧了一眼,状似十分好奇的模样。
“礼部尚书前日去陛下面前喊冤,头都磕破了,说礼部对此事毫不知情,卷子都是糊了籍贯的,他们只管仿着例文批阅。”
她的三叔父,谢临,正是在礼部担任侍郎一职。
谢令仪忍不住笑了,“那我三叔父,岂不是要有大麻烦了。”
“何止。”
王瑄颇有些幸灾乐祸,“那两封一模一样的卷子,一封是承恩公的孙子徐嘉写的,还有一封就是他的嫡子,你堂哥,谢璧的。”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一想到谢府诸人的表情,谢令仪就十分痛快。
“人已经抓起来了?”
王瑄点头,“秦王到底是战场上杀出来的,杀伐果断,行事决绝,我走的时候,锦衣卫的朱四已经去提人了。”
“对了,秦王说他在城郊有处汤泉,你近日若无事,去泡泡也好。”
说到这里,王瑄忽然有些明白秦王遣他来给王妃解闷,到底是解什么闷了。
“细细想来,他也是怕你难做人。”
倒是体贴,和传闻中的不大一样。
谢令仪敛眉,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眸,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王瑄未曾发觉谢令仪的异常之处,仍自顾自地抱怨道,“就是太难相处了,我说地口干舌燥,他就嗯一声,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抬出陛下的旨意也没用,倒像是陛下求着他一般。”
“表兄毕竟是副职,一切事宜还是以殿下的意思为重。”
谢令仪劝了两句,“切莫擅自行事。”
“这是自然。”
王瑄满口答应,“王妃放心,我省得。”
长宁侯府的大门,第一次被人生生踹开。
谢莫欣躲在聂荣儿身后,怕地浑身都在哆嗦,华堂之上,此起彼伏的哭声连成一片,摧心糅肠。
郑氏早跑了,齐氏瘫在地上,面如金纸,眼瞅着神智都有些不清了。
聂荣儿挺着大肚子,将谢莫欣护在身后。
“敢问这位大人,侯府可是有人犯事了?不知犯的是什么事?”
聂荣儿鼓起勇气,颤着声音问道。
朱四手握绣春刀,身着血色的飞鱼绣服,面上蓄着络腮胡,一道狰狞的刀疤自眉骨蜿蜒至下颌,几乎将脸劈成了两半。
谢莫欣只看了一眼,就吓地哇哇大哭。
聂荣儿腿软地不行,偏偏堂上就她一个清醒人,匆忙间她忙将手上的两枚翡翠镯子塞过去,“我也好帮着料理,早些全了大人的差事。”
朱四面色稍霁。
长宁侯府算不得什么,秦王妃的外家却不好轻易得罪。
“我等奉秦王命,抓捕嫌犯谢璧,与尔等无关。”
话音刚落,三五人提着一个锦衣公子,将他掷在阶下。
“大人,谢璧找到了。”
谢璧抖成一团,连滚带爬地往进扑,嘴里直喊着“老祖宗救命。”
朱四踩了他的背,轻而易举地将他提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