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有今啧一声,“谁让你回梁府了?”
那新来的小厮就吓了一跳,颤颤巍巍地回答:“抱歉公子,您没说去哪,我还以为就回府呢……”
闻言,梁有今叹口气,“罢了。”说完转向姜越明,“来都来了,届时若是你爹追问起,便说是我强行将你掳了过来。”
骆驼有经常蹲守在家门口等主人回家的习惯,梁有今下了马车就看见这毛孩子正被仆从牵着,因为下雪而显得有点兴奋。
紧接着梁有今猛然想到,姜越明身上的血腥味会刺激到骆驼,他瞪大眼睛赶紧出声道:“阿德,快把骆驼带走!”
“啊?哦!”阿德愣了一秒,就在这一秒的间隙里,骆驼已经看见了梁有今,兴奋的叫唤了一声,撒开爪子就冲了过来,阿德便被它给拖着走了。
骆驼一冲到梁有今身前便立即把爪子搭在他身上,而恰好此时梁有今又转头分心去看身后的姜越明,导致他脚下一个不稳,身子就往后倾。
往后一退,一双手及时接住了他,姜越明身上的气息顿时将他整个人笼罩住,腰也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给环住了。
不妙的是,骆驼灵敏的狗鼻子已经嗅到了姜越明身上的那股血腥气,它嘴中兴奋的叫声顿时转化为低低的嘶吼声,满含着敌意。
梁有今伸手安抚了一下,见骆驼仍旧盯着身后的姜越明不放,他赶紧朝阿德催促道:“快牵走。”
直到好不容易骆驼被牵走以后,梁有今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觉得姜越明身上的血腥味似乎浓重了些,转头果不其然地看见他的面色更加苍白了,梁有今顾不得其他,牵住姜越明的手二话不说就往府内走去。
直到大夫匆匆而至,为姜越明褪去了衣裳,梁有今这才发现外层的大氅看不出来,而他里层的里衣和中衣都已经被鲜血染透了。
他蹙眉问:“疼不疼?”
姜越明只是轻描淡写道:“尚可。”
“真是嘴硬。”
梁有今跟着大夫出去的时候,问了他几句,那老大夫只是叮嘱道:“其余不必担心,只是夜间最好还是派个人守着,他的伤口面大,唯恐有感染发热的风险。”
到了丑时,阿德迷迷糊糊起夜的时候,听到侧门柴房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他提了裤子提心吊胆地走过去,还没推开门,面前忽得闪过一道黑色的人影。
“啊!”于是最近看的鬼怪传说里的内容在一瞬间涌入脑海,阿德惊叫着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阿德?”下一秒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出,“怎么了?”
“公,公子,是你啊。”阿德看着手里正端着什么东西的梁有今,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公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您有什么事吩咐我便好了。”
“不必了,守个夜而已,你去睡吧。”
阿德就磨磨蹭蹭地离开了,他刚才闻到了一股药味儿,想来应该在柴房熬药,他还从未见他家公子对谁这么上心过,到还半夜把自己折腾得衣角脏污,脸沾煤灰。
隔日一大早,就有姜家人过来了。
姜越明从床上撑起身,听到阿德在门外小心翼翼地敲了敲房门,在没得到回应后没敢直接推门进入,姜越明的目光从房门口收回来,低眸看向坐在木椅上头往后歪靠着,脸上正盖着一块布睡着的梁有今。
这个姿势维持一个时辰,估计醒来的时候脖子就会酸疼不已了。
姜越明动作放轻地下床,瞥了眼床边案上的一片狼藉,有水盆、纱布以及不小心洒出来的药物,似乎能透过这些痕迹,看到昨夜那个手忙脚乱的人。
梁有今是真睡熟了,连姜越明伸手搭在他的后颈上慢慢将他脖子扭回来都没醒,只是酸疼感令他在睡梦中不适地蹙眉哼了一声,姜越明就默不作声地放缓了力度,然后半扶半抱地将他抱到了床上。
用手背贴了贴梁有今的额头后,姜越明这才起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阿德一直在门外守着,一见到他出来赶忙赶忙喊人,“姜公子,正厅里有人正在等您。”
姜越明点头,边走边低声道:“先别叫醒你家公子,让他多睡会儿。”
“欸,好。”阿德开心地应道。
姜家来人是长子姜弭,他正坐在正厅里喝茶,一见到姜越明来了,放下了茶盏起身,“恕之。”
“兄长。”姜越明道一声,姜弭就走到他旁边,“你昨日在大理寺领了罚,昨夜又不归家,你二姐他们都很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