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明没理会那边的吵闹,牵着梁有今回府后便自顾自带着他进了屋内,端了热水还有伤药,细细地帮他处理了伤口。
处理好后抬眼看见梁有今垂着眼眸没什么神采的模样,低声问道:“困了?”
姜弭三岁的幺子平日里没怎么同姜弭呆过,被训斥后立刻就哇哇大哭,吵得整个姜府上下不得安宁,但姜家的孩子从来不是拿来纵容的,姜弭也没心疼他,叫去罚站了半个时辰。
等到终于消停下去以后,姜枝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姜正浦也疼卫儿,看孩子抽抽噎噎地随着奶娘去洗漱,还于心不忍,但左右看了眼,发现少了人影,“梁公子呢?回去了?”
姜弭还沉浸在方才的怒气里,闻言缓了口气说,“没回去,人犯了困,老四给抱到他自己房里去了。”
他那时本想向梁有今道谢来着,见此只能明日再说了。
闻言,姜枝和姜正浦面面相觑,彼此心知肚明地不说出口。
“等我明日再继续收拾那小子。”姜弭气仍然未消,也是他疏于管教,竟不知他姜弭的儿子被奶娘宠成了哭包,看来得尽早让奶娘离开了。
隔日一早,梁有今在一阵熟悉好闻的淡香中醒来,感受到周身热烘烘的,就像被人围在怀里一般。
而他一抬头,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同姜越明又睡在一张床上了。
不止如此,梁有今的额头还贴着他的胸口,小腿贴着小腿,姜越明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系带本就松松散散,睡了一晚后直接露出了一片胸膛,形线无可挑剔,在眼前一起一伏的。
梁有今僵硬着看呆了片刻。
“睡醒了?”姜越明还带着一点刚醒的倦意,声音沙哑,他也不起身,伸出一只手拢住梁有今的腰,看了眼外面的天,“天色尚早,再睡一会儿吧。”
梁有今动了动,感到他的呼吸轻轻地打在额角,心想这叫老子还怎么睡得着,忍了半晌还是撑起身体,拉开一些距离,缓了缓胸膛里的躁动感,“不睡了,我要回去了。”
从温暖的被褥里出来,虽然房间里烧着碳火,但还是感到冷意,梁有今坐在床沿拢了下衣衫,发现自己也只穿着一件白色里衣。
他想去询问姜越明,可刚一转头背后便贴上来了一人,姜越明低头拿着自己干净的中衣套住他,还顺手系了束带。
“给你有些大,不过没别的衣服了。”姜越明语气耐心地说。
梁有今默然,干燥洁净的中衣上萦绕着点淡淡的香,说不上来但是格外好闻,是姜越明身上的气味。
“昨夜,你给我换了衣裳?”梁有今身上除了一件亵裤以外,连里衣都不是自己的,但是里衣是极为贴身的衣物,这般行为无疑就像两人亲吻交换唾液一般,非是最为亲密之人怎么能做。
姜越明神态自然地点了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那件里衣是新的,我没穿过。”
只是因为同他的其他衣物放在一起久了,所以沾上了一样的香味。
梁有今就垂眸哦一声,两人洗漱过后来到正厅,姜枝和姜弭正坐着等候,桌上还摆了丰富的早膳,特意为梁有今炖的银耳红枣粥还在冒着热气。
姜弭起身,“梁公子,伤口还疼吗?”
梁有今:“无事,不疼了。”
姜弭点了头,接着道:“姜净卫,过来。”随着他声音落下,旁边躲在柱子后面磨磨蹭蹭出来一个小孩,他仰头看了看姜弭,见对方面无表情地看也不看他,姜净卫咬了咬唇,转向梁有今小声地说,“梁哥哥,多,多谢你昨日救了卫儿。”
“哥哥?”梁有今听到这个称呼笑眯了眼,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孩子的面颊,“我这般年纪怎么还叫哥哥,叫叔叔比较合适。”
姜弭见姜净卫乖乖道了谢,面色终于缓和了下来,“梁公子,我见你面色苍白,昨日又流了血,这银耳红枣粥能补血健脾,你还需多喝些。”
只要不是猪肉粥便行。
梁有今默默想到,对于肉类他的接受能力远远差于素类,吃了很容易反胃。他大概也知道自己掉入了一个恶性循环,他的饮食向来不规律,越吃不下消化能力越差,消化越差更吃不下。
他偶尔也会想,万一未来某一天,他已经到了完全无法吞咽的地步,大概最后就成了个生生饿死的人,邻里街道都是要暗地里笑话的。
姜越明一直坐在旁边注意着梁有今的一举一动,见他垂着脑袋不知想什么,而后眼角略微失意地回过神来,低头搅了搅碗里的粥,舀起喝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