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魍魉的等级并不高,两个头都是125级,相较他在潭底被迫单挑的130级九泉骊龙而言,面目可亲多了。
一壶酒与杰哥两个镖客各开一条龙头,将boss仇恨拉开作战,避免协同攻击。一曲舞、一座桥等剑仙鸿衣角色首先跟上,子不语与果农夫夫等偃师站位稍靠后,保持一定距离安全输出。
战斗场地只有船甲板上这一块狭窄的区域,魍魉的技能伤害不高,但范围大,且大多技能自带击飞效果,必须小心规避。如果不慎中招掉进被瘴气污染的江水,角色会染上虚弱debuff持续掉血,丢不丢命不一定,但社死丢人是肯定的。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一壶酒作为指挥,技能提示给的很到位。其他人只要开了听筒,手不滑,被魍魉扫进水里的概率几近于零。
到魍魉boss进入红血状态为止,全队无一人有明显失误,分工配合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连江惟都有些不可思议,他开服至今还从未打过这么顺畅迅速的3级本,进本到现在不到二十分钟,前两个boss都被一路顺推过去,平时下个2级本都难有这样的效率。
这就是全队熟练工的感觉吗,江惟心中欣幸。
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
就在魍魉的血量还剩3%的时候,变故突生。
红血后boss进入狂暴状态,攻击频率激增,一个甩尾aoe荡平甲板。一壶酒提前做出了警示,大部分人轻功躲了过去,但仍有两个鸿衣贪这最后一点输出,未能及时躲避技能。两人直接被这一记龙尾扫下了船,掉进水里染上了虚弱debuff,霎时间,血量开始大幅下跌。
一名祝方奶妈见状,立刻读条丢符救人,一壶酒喊道:“先别管他们,甲板要裂了,准备跳船。”
然而他这句话还是晚了,boss血量很快清零,濒死的魍魉心怀不甘,蓄尽全身气力喷出一记龙息,裹挟着迅猛的潮水将整个船体轰然炸碎!
江惟等人早有所料,提前跳船轻功上天。力竭而尽的魍魉摔落进河水中消失不见,江面上只剩下被撕碎的船体残片,如浮木般飘在水上,正好作为新的落脚点。
一苇渡江落在离自己最近的一片浮板上,心软在他旁边落下,两人所在的浮板不大不小,刚好够他俩站立活动。
其他人四散开来,或聚或单,各自找到了落脚的位置。
方才在救人的那位祝由奶妈却没有这么好运了,船裂时她还在技能读条,根本来不及起跳,直当当掉进了水里,和之前落水的两个鸿衣一起被卷进了旋涡。
就这眨眼间的功夫,队伍列表里三人的头像都变为了灰色。
祝由奶妈惭愧道:“……不好意思。”
3级本没有复活这个概念,角色死后,再不能参与到后续的战斗中,只能躺到副本结束。
救人心切可以理解,但把自己也搭上得不偿失,况且奶妈阵亡和输出阵亡是两个概念,队伍可以少一两个输出,但不能少奶妈。
一壶酒诘责道:“救不了别救,你听不懂指挥吗?”
祝由奶妈正是花间的成员,被他指责后一声不敢吭,翩翩婉言劝道:“就剩一个boss了,这一点失误也没什么,肯定能过的。”
“这是能不能过的问题吗?我们在干吗你搞清楚没,是在磨合试状态。”一壶酒驳斥她:“等后天新本开荒出现这种情况那不全白费功夫了,死三个人要浪费多少时间你不知道吗,就这个样还想打首通?”
奶爸羽道人不以为意道:“突发情况而已,提醒一下就行了,语气不用着这么冲吧?”
江惟:“……”
多么熟悉的场面,他不久前才在花间boss队见过。
他轻声询问心软:[花间内部平时也这样吗?]
心软已经习以为常:[嗯,差不多。]
最开始他和程杰加入花间集时,公会内部曾也和睦过一段时间。后来一曲舞将翩翩邀请进公会,不久之后,翩翩和一座桥又组了情缘,从此顺利进入花间管理层,矛盾便开始渐渐滋生。
花间集内部大大小小的冲突,究其原因,大都是一壶酒和翩翩观念不合。
一壶酒似乎天生就看翩翩不顺眼,态度始终带着一点自上朝下的藐视。在外人眼中,翩翩就是个脾气过好的沙包,任人揉搓。
但她人缘好,因而许多人都愿意站在她这边,对一壶酒的专断专横心生不满,羽道人便是其中之一。
这也是阮辛臣不怎么参加花间集体活动的原因。
——只要一壶酒和翩翩出现在同一个场合,总会出现各种事端。
眼下,一壶酒一人与翩翩、羽道人呛声争辩,一座桥等花间成员并不说话,而暗河和果农的人作壁上观看热闹,透露着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最后还是一曲舞实在受不了,心烦意乱道:“还打不打?这点儿事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下次别犯不就行了。”
这话似乎是在调停矛盾,但言语间依旧是向着翩翩一方的。
她一说话,翩翩适时变得沉默。
见状一壶酒简直要冷笑:“行,你挺厉害。”
一出闹剧就这样结束,原本就紧绷的队伍氛围变得更为冷硬,所有人一语不发,前往最后的boss战场地。
江惟围观这一会儿的时间,已经确认了一件事情。
明面上看,一壶酒作为花间会长和指挥者,态度强硬,似乎统控着整个团队,但事实上,暗中占据高点的人并不是他。
他的位置受到了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