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游此次毒发来势汹汹,且还是在大街之上。没到一天,捂不住的消息就飞进了各处院落。
安遂殿里,林己余眼底红丝没比昏迷的嵇游好多少。他手颤到连摸脉这么基本的事都做不了,只能把地方让出来给了扁檀和胡浦。
“此脉离奇,老夫平生竟从未见过。”扁檀的手搭在嵇游脉搏上,面色越来越沉,许久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我早说了你是学艺不精,徒有虚名。”胡浦急起来也顾不得给扁檀留面子了,把人赶走,自己坐到了床沿。
他指尖搭在嵇游的脉搏之上,同样是眉越皱越深,久久不语。
扁檀见状正想也上前怒斥,找回方才的场子。可还没迈步就见到了在一旁沉默不语,三魂七魄全都丢了、面如死灰的林己余。
他一下子就憋住了,现在不是争强斗狠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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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过来。”胡浦终于出声,他心里有了猜测,却没有十全把握,“这脉我瞧着不是毒症发作,反倒是被人下了蛊。”
“我再瞧瞧。”胡浦一语惊醒梦中人。
怪不得他觉得这脉象离奇却又莫名熟悉,只是之前一叶障目,全想到毒症发作上去了。居然忘了外域还有与毒症相似,然中原少见的蛊毒。
“蛊毒?”林己余的魂魄也回来了一点,“陛下此症就是因在大街之上遇到了一个外族人,那人明明什么都没做,陛下突然就在我眼前倒下了。”
他解释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人不是什么都没做,他摇动了那根样式怪异的拐杖,之后嵇游才昏倒的。
“你们可知道外族毒蛊多靠什么驱使?”林己余把今天大街上的事说了出来。
大衡与外族素来关系不好,两国之间来往更是有限。他就算在医术杂书上知道有外族,外族善毒蛊之事,也只是听闻,绝没有常年四处游历的胡浦和扁檀了解。
“下官刚刚还在疑惑,蛊虫不会无缘无故兴风作浪,必是有人背后驱使。如今听君后这么一说,八九不离十与那外族之人脱不开关系。”
扁檀虽然没有去过外族,但在邻近外族的天门关义诊过一段时间。病者没有钱财,只能用别的报答,其中关于外族的各种消息最多。
“下官曾听闻外族最善用毒虫的大族要数乞颜一族,他们常年闭门谢客,鲜少出来,可每回出来必定掀起大风浪。上回乞颜族长乞颜文出来还是太上皇亲征之时,他在天门关外水之源头下了毒物,差点让天门关全关覆没,可见其心和手段之狠毒。”
“乞颜一族历代族长都有一根不离手的拐杖,拐杖头上面的铁铃铛里,养的就是万虫厮杀中活下来的,能号令所有蛊虫的虫王。”
“陛下今日在街上所遇,怕正是乞颜族族长。陛下体内的根本不是毒药三更死,而是活生生的毒蛊,我们从一开始就治错了呀!”
“什么?”林己余闻言是彻底站不稳了,他总算是明白为何之前被压制的好好的,马上就要被解除的三更死这么轻易就反扑了。
因为之前他们研制的所有药物根本都没有用,他们以为毒被压制解除了,其实只是蛊虫在沉睡,没被唤醒罢了。
“毒蛊可有什么弱处,陛下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还有八日就是立冬至了,到时候魏党来势汹汹。嵇游要是昏迷,他们就失去了后盾。
当然林己余最担心的不是这个,他更害怕嵇游有什么三长两短。
“陛下身上的怕是子虫,要想把子虫引出来彻底了结。只有找出母虫,利用母虫与子虫之间特有感应。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这次林己余听完还没说话,一旁的池良先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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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那个假货没安好心,有什么话书信里不能说。再不济也可找人传话,可他偏要主子出宫,还约在了外族人下榻的惜花楼。怕引我们怀疑,还特意与我们分开之后才让老毒物出来,这不是早有预谋是什么?我现在就去把他抓来宰了。”
池良武艺本就高强,这辈子在嵇游的日日监督之下更是难逢敌手。他说完就走了,谁也拦不住。
“在把母虫找来之前,可有办法令陛下苏醒?”林己余千不怕万不怕,就怕嵇游这一睡就长睡不醒了。
只要嵇游能醒过来,什么难关大坎,他都能闯过。
“贼人这回不远万里前来,为的怕就是陛下这条命。子虫已经被唤醒了就没有再沉睡的办法。下官唯一能做的只有用银针护住陛下重要心脉,免受子虫侵扰。”扁檀没有十全把握,没敢把话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