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奴才把奏折带来了。”淘顺没有贸然进来,而是先在门口大声禀告。
他怕万一嵇游还没向林己余要完‘回礼’,他冒失失进去坏了嵇游的好事,又要不见几个月的月钱。
“拿进来吧。”嵇游总算想起自己这回过来还有正事了,“霍生甘派人快马加鞭送了一封急报过来,说之前治理黄河的法子很有效果,抗住了这半月不停的秋雨。这本是件好事,但耐不住有人眼红霍生甘官职升的太快,半夜伙同一群贼人下毒手,把好好的河堤挖垮了。”
“幸得被毁的岸堤本就是他用来泄洪之处,官府提前疏散了附近百姓,又召集人手把粮食收了起来,这才免于受难。”
“据查这事正是之前魏升派去的人做的,如今人已经被抓了起来且证据确凿,霍生甘特来信问我们要如何处置。”
“你说这事我们如何处置好?”嵇游心里分明早有成算,可他在林己余面前总爱示弱撒娇,就是想多骗取一点怜爱。
如果林己余能再摸摸他的头,那就真的是天下第一大美事了。
“依陛下看,陛下想如何处置呢?”林己余反问道。
他知道嵇游想要什么,手一下又一下地顺着嵇游的头发,一路摸下来,语气里多了几□□哄,“臣想听陛下的。”
“我觉得这事于我们而言是个机会,我们大可以放出风声说黄河岸堤被毁,百姓受灾严重,令户部清查国库,大力赈灾。”
“魏升这几年间早如硕鼠白蚁把国库蛀空了,现在要清国库,他必定会慌。他一慌就会漏出马脚,到时候我们想抓他的错处、逼他狗急跳墙就容易了。”
“至于被抓起来的人暂且按兵不动,现在处置他们对他们来说太便宜他们了。且此时大张旗鼓地张扬,不但没法把罪名牵扯到魏升头上,还会打草惊蛇。不如忍一忍,等国库之后魏升成了人人痛打的落水狗,这事不用我们出手也有的是人安到他头上。”
嵇游一口气把自己在看到急报后想到的东西都说了出来,一点没给林己余插话的机会。不是他专制要搞一言堂,而是怕说慢了有时间让林己余反应过来,他是带着正事来的,前面却被美色误人忘了个干净,那以后他就别再想可以随时随的亲人了。
林己余哪能不明白他的小心思,但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便只是抬眼白了嵇游一眼。他白的这一眼正好让进来的淘顺看到,淘顺下意识看了一眼林己余的唇,吓得呼吸都轻了。
陛下这‘回礼’也收的太重了些,把人好好两片好唇亲到红肿了,怪不得君后要闹脾气。
最近的差事真是越来越不好当了,真是‘伴君如伴虎’,他还是赶紧把东西放下出去最好,免得被火烧到。
“现在户部尚书还是魏升的人,你就不怕他们两人继续狼狈为奸,与之前一样拿假账忽悠你?魏升可不是蠢人,挪空国库的时候不会没想到此类情况,马虎到给自己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所以这回我准备任命丞相一同彻查国库,丞相可是出名的算盘成了精,还是魏升的死对头,有他在魏升很难不怕,也一定逃不掉!”
傍晚,亮了一天的太阳像是有些乏了,浑身刺眼光芒收了大半,显露出了一个像鸡蛋黄一样的真身,带的旁边的云也穿上了彤色衫。
这是百姓们一天中少有能闲下来的时刻,住在城里的吃完晚饭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闲话。进城卖东西人的车篓也空了,满怀笑意的想着一会回去了,是在溪边捞条鱼还是把之前腌制的肉干切一点下来炒补补油水。
“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贵人大驾,还请贵人大人有大量放小的一马。”街上跪下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头,他说话时头也不敢抬,就怕惹得贵人不快丢了这条老命。
虽然他和身旁有眼的人都知道,方才老头在路上走得好好的,是这匹进城的马不看路把老头撞了,但是人家骑马老头走路,身份地位有如云泥。
“贵人?”老头重力活干多了,身体劳损太过,跪这么一会已经隐隐受不住。
他见马上的贵人一直不说话,大着胆抬头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一看吓了一跳,马上的人眼睛竟是闭着的,在他抬头一刻竟摇摇晃晃的往下栽。
老头想叫叫不出来,只能眼睁睁见马上之人摔下来。旁边的人先是吓得慌忙闪躲开,见人掉下来不动之后又慢慢围拢。
“这人莫不是死了吧?”
“话可不敢胡说。。。”
“也不知道打哪来的,衣裳头上都是灰,怕是赶路赶急累死了。”
围观百姓众说纷纭,把城门守卫引了过来,廖鑫蹲下想看仔细,地下躺着的人突然伸手死抓住他,大喊了一声,“急报,黄河水灾,快去救人。。。”
他一说完又晕厥了过去,围观百姓却被这噩耗惊得乱作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