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功已去,你不该沉溺於这些伤怀之事。日後你与母亲一起撑着三房才是要紧。”
好端端的悲伤氛围,盈时只差再哭一场,将心中所有不如意宣泄乾净,顺便将自己的付出一点点告诉给梁昀听。
好叫他知晓他们梁家究竟亏欠自己多少,好叫他多替弟弟弥补自己才是。
可谁知,盈时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情绪被梁昀那些倒尽胃口的话吹散。
听听,什麽叫——日後,你与母亲一起撑着三房要紧?
盈时抽泣声哽住,再也哭不下去了。
“我要怎麽撑着三房?母亲根本就不喜欢我……”她紧咬着牙,顽劣的故意怼他的话。
梁昀听不出她的刻意,像是教育晚辈一般稀疏平常道:“你真心待母亲,日子久了,母亲必也会真心待你。”
黑夜中,盈时深深吸了一口气。
据说梁昀年幼时可没少在韦氏手下吃过苦。
如今还能说出这种一笑泯恩仇的话来?果真是大人有大量啊。
可惜自己不是他,不是大丈夫,可没他那般广阔的胸怀!
梁昀许是察觉到盈时要冒火的小脾气,又道:“祖母处事公正,你若是受了委屈便去与祖母说。”
盈时沉默,继而又问:“祖母身子不好,我总不能日日为了这事儿去烦她吧?”
梁昀又是一阵沉默。
仿佛与盈时的每一次对话都叫他思索良久。
“你放心,舜功去了,我会代替他照顾你。”
黑夜中,梁昀声音很轻,很淡,却有一种力若千钧的重量。
“你既嫁给了舜功,在我心中,就同……妹妹一般。”
第16章改嫁
梁昀并未哄骗她。
翌日一早,二人眼下乌黑,继续延着溪流而下,很快便到了山脚下。
山脚下,坐落着大片开垦过的田地,五六间错落有致的农屋。
山谷里一阵阵风吹来,鸟雀齐飞,鸡鸣狗叫。
一切都是盈时未曾见过的宁静而安详。
只是还没片刻,那些田野间撒欢的黄狗便远远看到了陌生的二人。
黄狗们三五成群奔过来,朝着二人狂吠不止。
狗眼看人低,狗仗人势,狗东西,带狗的词都不是什麽好东西。这可不是古人经验之谈?
狗这等东西,就是你越怕它,它胆子越大。一整个就是欺软怕硬的主儿。
盈时一低头,便瞧见自己脚边跑来了两只毛发漆黑长相猥琐的老狗,两只狗似乎知晓这两人间谁更胆小,谁怕它们。
两狗通灵性一般对视一眼,迈着四只小短腿一左一右合力绕到了梁昀身後,冲着梁昀背上的盈时吠叫起来。
“汪汪汪汪!汪汪汪!”
盈时吓得花容失色,几乎是手脚并用的在梁昀肩头蹬。
“快走开!快走开!”她只会提高嗓子,尖叫。
他被她从身後紧紧圈着肩头,稳住身子的同时还要去驱赶那些狗,现在的模样应当颇为狼狈。
梁昀深吸了口气,却不慎闻入鼻尖的全是她身上浅淡香甜的香气,如桂胜兰,挥之不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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