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步缓缓走回寝殿,再次推开门时,才恢复了些智。
禁足半年——这才是宗主师兄真正的决定,也是唯一的机会。
众人的担忧和宽容出乎意料,但温知寒了解苏长老丶也了解宗主师兄,这两人确实会考虑他的面子丶情分,但并不代表他们会像自己一样一味包容。
苏长老是奖罚分明的,只不过在他的原则中,宗门的命令更为优先。
而宗主是顾全大局的,会比任何人都知道,今日的人们可以为人情不追究计较,但悠悠众口不是一句沈纵也有苦衷温峰主愿意代罚就能堵住。
宗主只是依靠这半年的期限,将沈纵之事交到了他的手里。
或许,宗主师兄也发觉了沈纵修魔的路子不同寻常,所以才愿意给出这个期限,也愿意破例让沈纵在自家禁足,而不是放到苏长老那边。
温知寒心中揣摩着,推门看到沈纵还跪在原地时,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屋内的血腥气很重,如今有了众人的告知,他终於知道沈纵做了些什麽,也知道这一屋子的鲜血是从何而来。
果然是人血。
温知寒一步步走到沈纵面前,却没有急着将禁足半年的事告诉沈纵。
不光是宗主等人,他自己也对沈纵有很多疑问……
为什麽要杀那些邪修,而不是上报,为什麽坠崖後修魔,如何修魔导致还能保存道心,为什麽要不惜用禁术,为什麽……
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就像是最初第一次回到这方天地丶回到这具肉身时,温知寒只觉百感交集,万千言语到了嘴边,竟不知该说些什麽是好。
「沈纵。」
「徒儿在。」
沈纵跪在血色的阵法前,将头埋得更低了,像是根本不敢抬头看师尊。
「……」
温知寒闭了闭眼,「外面的人已经走了。」
沈纵猛地抬头,露出些微的讶异。
「这些时日,你便留在我身边,哪里都别去。」
温知寒没有将事情的经过告诉沈纵,直觉现在并不是谈话的好时机。
无论是众人并非前来问罪,还是他劝走众人的办法,都没有说。
他想着,沈纵这些日子趁他昏迷不醒丶谁的话都不听,光是这一点,总是要罚的。
就罚关小黑屋,外加暂时不告诉徒儿全部真相好了,总感觉这样一来,阿渊还能更听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