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困得站不住了,他再不让我进去,我会倒头睡在地上。
“我真的好困,江荆……”
江荆终于开口:“嗯,回去睡吧。”
“谢谢你。”我对他摇摇手,“你也,早点休息。再见。晚安。”
江荆走了,好心地帮我关上了门。
我踉踉跄跄回到房间,把自己扔在床上,睡死过去之前,我想到什么,摸到手机给裴以宁发过去一条语音:“我到家了。”
裴以宁秒回:“江荆没留下陪你吗?”
江荆……留下陪我?
我回复:“没有……他回去了。”
裴以宁:“没用的男人。”
是说谁?我还是江荆?
怎么裴以宁说话,我也听不懂了。
江荆当然要回去,还有人在车里等他。
我忽然想到陈让说,他每次去江荆家,那个人都在。
也许同居了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原本都要睡着了,想到这里,胃忽然一拧一拧的疼起来,接着一阵剧烈的翻涌,我爬下床跑进厕所,抱着马桶“哇”的一声吐出来。
胃疼,胸腔里另一个器官也疼。
吐完,我的酒醒了大半。
现在我倒是有点确定,裴以宁那句话是在说我了。
我去浴室漱口,镜子里的人萎靡憔悴,像街边醉倒的流浪汉。
岁月到底在人脸上留下了痕迹,我记得我以前,会比现在好看一点。
我摸起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的给裴以宁发消息:“下次去打针可以带我一起吗?”
裴以宁回一个问号过来。
我:“我好像变丑了。”
裴以宁:“男人跑了你知道哭了。”
……什么意思?
我没有哭。
不过我现在是有点想哭,不是因为变丑了,也不是因为男人跑了,是我太困了。
我回到卧室,这次没有奇怪的念头打扰,终于安稳入睡。
随便吧。
随便江荆和谁在一起。
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天,年底我忙得飞起来,尤其元旦假期,几乎48小时连轴转。人在这种状态下会忽略一切情绪,变成一个麻木旋转的陀螺,等到我终于能够喘口气,新的一年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今年春节比较早,陆培风问我过年回不回家。
我说:“应该会回家吃年夜饭,你呢?”
陆培风笑:“我爸妈今年在新加坡不回来,我也不打算去,这不是在找谁家能让我蹭顿饭么。”
我听出他的意思,说:“那来我家吧,我妈应该很欢迎你。”
陆培风笑意更甚:“却之不恭。”
陆培风最近也忙,他爸妈去新加坡养老后,国内的几家公司都交到他手上。跟我商量好年夜饭的事,他就又消失了,不知道去哪家公司看财报。
我难得能休息,坐在休息室的落地窗前晒太阳,晒了一会儿,放在一旁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电话:“喂?”
“喂,”听筒里传来一道陌生又熟悉的男声,“是谈蕴先生吗?我是方意扬。”
第26章你根本就还在乎他
二十分钟后,我和方意扬坐在街角的咖啡店。
他今天没穿西装,穿了件柔软宽松的米色毛衣和白色羽绒服,看起来像大学生。不怪我猜错他的年龄,近了看,他的皮肤状态很好,说二十岁我都信。
“抱歉,突然找你。”方意扬坐在我对面,语气一贯的温和,“没耽误你工作吧?”
我说:“没有,今天不忙。找我有事么?”
方意扬笑笑:“也没什么事。回国之后人生地不熟,时常想找人聊天,又实在没有朋友。总听江荆说起你,所以冒昧来打扰。”
“江荆跟你,说起我?”——我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嗯,我们每次见面,他都会说起你。大言不惭的讲,在你认识我之前,我已经从他口中听说过百分之七十的你了。哦对,上次的自我介绍不太完整,我是江荆的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