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泉烹了热茶送来,正要奉给他吃,但见陆昀唰地一下站起身来,脸色铁青,绕开他急急奔出门去。
第35章你敢过去碰他一下,孤即刻杀了他
长安城一连数日不见明月,今日夜里的阴云瞧着又多了些,黑漆漆的一片聚在城池的上方,似要将城中的万物悉数吞噬。
檐下,辞楹踮起脚尖拿火摺子点亮灯笼内的蜡烛,沈沅槿静静立在门框处看她点灯,嘴里打趣她道:「这段日子,你瞧着似又高了一些,等过完元日约莫就要超过我了。」
辞楹浅浅一笑,回首去看沈沅槿,却不接她的茬儿:「娘子又说俏皮话哄我了,我已是双十年纪,不是豆蔻之年的小女郎了,如何还会再长。」
说完,低头吹灭火摺子,转过身就要随沈沅槿进屋,欲要去屋里说会儿闲话遣此长夜。
「。。。」即将脱口的好字骤然哽在喉咙里,沈沅槿面上的笑容僵住,取而代之的是微微蹙起的眉心,沉声道:「你先回屋歇下罢。」
辞楹有些不明所以,见沈沅槿幽深的目光凝於一处,少不得顺着她的视线回望过去。
眼帘之中,一道高大如山的人影大步逼近,几乎只在顷刻间便已来到她二人的跟前。
陆镇今日的心情好似还算不错,不像往日里那般神情肃穆丶冷若冰霜,眉宇间平添了一丝随性与宽和。
可即便如此,辞楹还是有些怕他,实是那日夜里,他板着脸叫她滚出去的阴鸷模样太过吓人,以至於她那日回屋後还心有馀悸。
然,害怕归害怕,辞楹倒不至於一见到他就被吓傻了眼,呆愣数息後便已平复心神,朝人屈膝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无需多想,陆镇星夜来此的目的再明显不过,沈沅槿告知自己将接下来的事当作任务一般完成也就罢了,当下也懒怠同陆镇多费唇舌,深深看一眼辞楹,温声叫她先回偏房安置,连个眼神也不给陆镇,径直转身入内。
陆镇见状,并未计较沈沅槿的不守规矩,嘴角噙着笑跟在她身後进房,随手将门带上。
沈沅槿在罗汉床前停下脚步,强忍着对陆镇的厌恶,回过身来看向他,压低了声问他:「上回我同殿下说的东西,殿下可寻来了?」
「自然。」陆镇轻张薄唇,不紧不慢地吐出这两个字,旋即从袖里取出两方木制盒子。
照理说,一盒便够万千了,怎的是两盒。沈沅槿的心脏直突突,腿也跟着发软,索性顺从身体的反应,屈膝往那软垫上坐了。
即便心生畏惧,沈沅槿的面上仍是半分不显,一副镇静自若的淡然样子,仿佛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并不足以令她情绪起伏。
她这会子跟个没事人儿似的独自静坐,然而待会儿眼里要流出的珠泪,怕是不会比头次少。
陆镇幽深的目光落在沈沅槿的芙蓉面上,暗自忖度一番,将宽些的那方盒子先放到她手边的小几上,独留下窄的那方在她眼前亲手启开,取出里面坠流苏的金步摇。
屋里燃了膝盖高的灯轮,数盏蜡烛分别搁在几朵莲叶造型的灯盘上,散出的橙黄光芒驱散此间的黑暗。
陆镇手中的步摇在烛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流苏上的珍珠亦是透出夺目的莹莹白光,美轮美奂,并非有钱就能轻易买来的物件。
常言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倘若这支步摇此时不是在陆镇手里握着,沈沅槿定会被它吸引目光良久;但因是在陆镇的手中,她这会子见了就不觉得有多麽引人注目了,不过略看两眼就收了心思,转而低头去绞手里的素纱锦帕,心中颇有几分惴惴不安。
「娘子缘何不敢看孤?」陆镇见她眉眼低垂,不禁微凝凤目,稍稍俯下身,接着用那金步摇的簪尖轻轻支起她的下巴,低声问她。
沈沅槿被迫扬起下巴与陆镇对视,没再躲避他满含情。欲和审视意味的眸光,而是面容平静地反问他道:「何以见得?」
「因你在发颤。」陆镇收起步摇重又握在手里,缓缓凑到沈沅槿的耳畔,声调愈低:「你在强装镇定,你怕孤,更怕与孤行鱼水之欢。」
他的话中无半句虚言,沈沅槿无从辩驳,抿嘴咬唇,索性将心一横,咬咬牙择了短痛,壮着胆子伸手去勾他腰上的蹀躞带,嘴里刺他道:「从前倒是不曾发现,殿下原来也是这般多言之人。」
女郎手上的动作又轻又柔,手指软白修长,触上他腰身的那一瞬,陆镇整个人都为之一颤,热意自腹下肆意扩散游走,搅得他神魂俱荡丶浮想联翩。
陆镇深呼两口气,勉强维持住气息不乱,急急後退一步,未握步摇的那只手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克制道:「娘子且先容孤为你簪上步摇。」说话间,沉下眼眸去看她的一双清眸,眼神示意她莫要再妄动。
他的力气太大,即便没用多少力道,铁钳一样的抓握感还是令沈沅槿手腕吃痛,为着快些摆脱他的束缚,会意後连忙点头。
陆镇眼瞧着眼前的女郎点了点头,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沈沅槿的手腕,一手扶住她的发髻,一手有模有样地比划着名位置,片刻後将那步摇照着他的审美簪进沈沅槿的发中。
那步摇单独看着就甚好,彼时簪在沈沅槿的发里,倒像是又添了几分灵秀美感,再不是凡间俗物,倒像是神妃仙子发上的宝物。
她当真美极了,活像是魏晋古画神女图上走出来的人物,莫说是这样做工精致的步摇,便是仅以木钗簪发,怕也掩不去半分她的好容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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