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麽不喜欢,那就还给她好了啊,还霸占着人做什麽呢?等到明日,她再找四哥讨要一番,兴许能要到人。
她脑袋里胡思乱想时,谢昭凌已经折返到了身边,他没和方才一样擦肩而过,而是停在她面前。
他年长几岁,即便因为常年食不果腹,身体也比她高上不少。此刻他微微低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乔姝月眨了眨湿润的眼,犯难地抠起手来。
一边是锦衣玉食的四哥,一边是饱受欺凌的小可怜。
对视半晌,乔姝月低下头,上前一步,牵上了少年的衣摆。
拉上还不算完,她仰起头,巴巴望着他,似是在说:看呀,我向着你呢。
谢昭凌浑身一僵,下意识想要抽身离开,可才刚一动,眼前就浮现出她双眼含泪的可怜模样,怎麽都挥之不去。
於是这一步便如何都挪不开了。
他艰难隐忍,拼命克制将她挥开的冲动,试探地,小力地往回抽了下衣角。
没拽动。
谢昭凌低头,对上女孩执拗的目光,只觉得头疼。他浑身的肌肉收紧,整个人如一张拉紧的弓。
他最烦旁人的碰触,凡是私自对他动手动脚的人,无一有好下场,哪怕当下他不能做些什麽,过後都总会清算报复。
就像悦泉楼那几位,在离开悦泉楼後,他曾悄悄潜回去过,得知那几个人都无声无息地消失後,他也不觉得奇怪,只恨自己没能把这一笔帐清算乾净。
眼前这位,他又该如何应对?
因太过隐忍,少巴微微颤抖,手上拉拽的力道随之加深。
小姑娘也同他较上劲,两只手都抓上来,寸步不让。
再用力些,他下午新换的衣裳又要被撕坏了。
谢昭凌:「……」
罢了。
他扭回头,提步就走。
「哎……」
一个短促的音节猝不及防地冒出,乔姝月拉着他衣服,被带着小跑起来。
走回西耳房的小门前,乔姝月自觉松开了手。
谢昭凌脚步一顿,垂眸看她。
小姑娘别别扭扭地,黑瞳里的目光不安地躲闪,她小声道:「不敢进了。」
虽然都被他处理完,但她还是後怕。
她最怕的就是虫子,可以说是有它没她,看到虫就挪不动道。
即便前世被关时,牢房里总有各种虫鼠,她也难以平静地与之共存。
阿娘在时,会将她护在怀中,捂住她的眼睛。阿娘过世後,只能靠她自己。
缩在墙角,捂着自己的眼睛,即便感受到老鼠从自己的面前走过,她也不敢睁眼。
被陛下小心呵护三载,她的胆子早就又变了回去,如今别说那屋里有黄金,就算是陛下本人在屋里冲她招手,她也不敢再踏入。
反正……反正有什麽话在门口说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