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时钊寒闭上眼按了按眉心。
方长恒道:
「您前些日子让我去办的事…。。没办妥。」
时钊寒睁开眼:「为何。」
方长恒神色沉稳,斟酌好用词後说道:
「我按照您的意思去西集见了孟忍冬,说明来意之後,他虽不说反对让利让权,但私下里却不配合。」
「哦?竟然还有这种事?」白袍之人微微挑眉,「方大人不如说说看呢。」
见时钊寒不语,方长恒便接着说道:
「孟忍冬手里掌控着西集十店九庄的生意,万农庄丶鸟兽集丶奴人阁等十多位老板都听命於他。」
「原本这些老板每两月上交一次帐簿,由孟忍冬仔细核对过後再向上汇报。」
「但此事由我接手之後,只知几庄几店盈亏多少,却不知本钱几何,我便向孟老板要过近半年的帐簿,要了几次都所求无果。」
「又过三日,孟忍冬才将其中三庄的帐簿交於我,我一一核对过并无不妥,但其中有一批货的货款按常理来看,却少了足足有三成。」
「这是其一……还有其二。」
说到这,方长恒明显停顿了一下。
时钊寒轻敲椅背的手停了,淡声道:
「继续。」
方长恒神情较之刚刚,更为慎重道:
「我自觉得信不过孟忍冬的为人,便私下派人去跟了他几天。」
「我的人发现……孟老板在东城亦有私宅,来往停驻的人员里,好像看到了二皇子时寻夜的人。」
「至於货款的问题,我也让人去查了,那批货压根没有售往凉州,只是在凉州一个驿站稍作停留,便被人分批转走。」
「如果咱们的孟老板没贪,也定是他将这批货低价转於他人之手。」
「孟忍冬那里,我的人一直在蹲守,想来用点法子也是能问出一二的。」
说到这,方长恒迟疑了片刻,这才开口道:
「这是您头一次让下官办事,虽说让下官放开手去做,但我唯恐手里没个轻重,这人就……。所以今日特来请示。」
白袍之人脸上的神情收敛了不少,看向两人的主子道:
「孟忍冬不过在这位子上才坐了两年有馀,想来也是殿下平日里过於宽容与信任了。」
方长恒下意识抬眼看了那人一眼,面生的很。
但此人竟能在时钊寒的面前说上几句,必然是其身边的亲信。
两人都在等一个答覆,时钊寒却神情寡淡的摆摆手,开口道:
「雀宁,帮他去办。」
白袍之人心领神会,道:
「是。」
孟忍冬是活不成了,那几个听命於他的老板,倘若有识时务者,或许能有一条生路。
方长恒尚未清楚时钊寒的意思,却在听到那熟悉的名字时,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下意识看向那人。
雀宁却挑眉回望,「请吧,方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