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更加紧张了,连带着声线都抖了抖:「怎麽了医生,她?这是……没救了吗?」
王医生云淡风起地回答:「不是,我要下班了。」
这是在演什么小品?
乔缨费力地睁开眼,看到裴砚知正沉着脸站在一旁,看到她?醒後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摸了摸乔缨的额头,软下声音问:「你感觉怎麽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乔缨艰难地动动手指头,指着自?己,一脸诧异:「……我看起来像很舒服的样?子吗?」
她?又看向被称作王医生的人,一颗鋥光瓦亮的卤蛋头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唯独在耳旁两侧留下了两簇瓦片似的头发。
烧得有些糊涂的大脑让乔缨彻底放弃了个人素质,很没道德地指着王医生笑:「笑死,帕恰狗。」
见她?还有力气开玩笑,王医生无?奈地耸耸肩,说道:「我说了吧,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而已?,打完点滴再吃点药就行了。」
因为来得匆忙,乔缨口袋里?那盒大师给的退烧药掉了出来,被王医生捡起放到桌面上。
「既然你买了药,我就不给你开了哈。」
王医生将病患信息卡往床头一塞,把笔别到白大褂上,嘱咐了一句:「现在和睡前各一次,每次吃两粒,应该就没问题了。」
说话间?,一个护士推门而入,扎完针後调整了一下点滴的流速,和王医生一起离开了病房。
裴砚知端来一杯温水,乔缨就着他?的手把药吞了下去,晕乎乎地躺回到病床上,再一次打起了哈欠。
「累了就睡会儿吧。」
他?一边说,一边替她?掖着被子,冰凉的手掌贴上额头,烫得他?眉心一皱。
浑身像被火烧的乔缨宛如找到了救命稻草,抓住他?的手往下移,用脸颊蹭了蹭。
她?吸吸鼻子,浓重的鼻音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声音黏黏糊糊的,老实?巴交地回答:「我睡不着。」
隔壁床是个得了重感冒的小女孩,和乔缨一样?,说什麽都不肯闭眼睛,小女孩的妈妈只好一边拍着背一边给她唱《小兔子乖乖》哄睡。
裴砚知任由乔缨抓着手指,见隔壁床的哼唱声吸引了她?的注意,挑眉问道:「你不会也想让我给你唱歌哄睡吧?」
「可以吗?」
乔缨眼睛一亮:「我想听重金属。」
裴砚知面无?表情:「你实?际一点。」
「那算了,我选择听歌。」
乔缨拿出耳机戴上,对他?微微一笑:「你喜欢的话,耳机分你一半。」
裴砚知将信将疑地接过,入耳便是一阵欢快的唢呐声,紧接着便是一段抽象到不能再抽象的歌词,全程围绕着脚後跟黑黑的皴展开。
哪怕是植物人,听到这首歌也要挣扎着坐起来把它给关了。
他?摘下耳机,揉揉被污染到的耳廓,发出一道振聋发聩的疑问:「这什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