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根拿好了,趁现在左右无事赶紧多玩一会,别等到像我这样有一堆处不完的事後才来怀念少年时光。这边钓完了你们还可以接着往上游走走,这里是伊河,那里两边山像门一样的地方就是着名的伊阙,当年白起就是在那保住了咸阳的真龙大兴。」
阿拓俩人谢过将军後就目送他乘上车带着北府众人一同离去,於是此地又变成了一处再普通不过的郊外河边。
阿拓在河边转悠了几步後挑定一个位置一个甩杆把钩抛进了河里:「你瞧,人家也让我们好好玩玩呢,所以要不要来比一比?」
「比什麽?」
诸葛承其实不问也知道阿拓想说什麽,可是合格的玩乐里面难道不是本身就包括了相互间的配合吗?在提问的当下诸葛承也挑定了自己喜欢的位置,同样学着阿拓的样子将鱼钩甩进了河流的深水区域。
「咱们不准动用各种手段,比比谁能钓上更多,总之今晚吃鱼,输的人来做,你看怎样?」
「好你的,你就是今晚不想给我做饭了吧。」
也不是诸葛承有畏战心,只是单纯想为两个人晚上的饮食质量负责,他身为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连刀都不知道怎麽握,阿拓则是从小东奔西跑已经习惯了,尽管还是不太熟悉汉人的饮食配方,但之前在他俩隐居洛阳的日子里,饭菜都是阿拓来负责的。
而且不同於诸葛承给阿拓煮茶的时候给什么喝什麽,阿拓给诸葛承做饭时对面可算是一堆的要求,什麽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啦,什麽民人以食为天,吃不好就是天塌了啦,反正诸葛承总有一堆的由。
可是阿拓非但不恼还乐得研究,加上他控刀的手感一通百通在做饭上算得上是天赋异禀,一张刁钻的嘴和一双灵巧的手互相成就之下阿拓的厨艺在这些天里突飞猛进,弄得本来诸葛承只是因为好玩才耍的赖要阿拓做饭逐渐变成真的只爱吃阿拓做的饭了。
「你待会赢了不就没事了。」阿拓这会笑得可贼了。
「我只是单纯好奇你能把好好的吃的糟蹋成什麽样子。」
64。
比赛就这麽开始了,阿拓在河边找了块石头坐下,单手握着鱼竿架到自己膝上就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了。
而诸葛承那的动静就比较大了,他甩完竿後似乎不太满意那个落点,就握着鱼竿来回地抖鱼线想调整一下,好不容易把水漂挪到了他满意的区域,又嫌自个儿坐的地方不舒服。屁股一起来後水漂又移了位,诸葛承乾脆憋着嘴又换了块地方,等他把刚刚那套步骤又做完一遍後阿拓那的鱼漂都有动静了。
拿刀杀人的手掂起鱼竿来也同样有手感,阿拓不过上下拉了几下就估摸到了上钩的鱼的挣扎力度,也不过就是几下拉扯的功夫,一条鲫鱼就被拉上了水面。但是比起正在水面上扑腾的鲫鱼来说,更吸引阿拓注意力的还是诸葛承直勾勾地盯着那条鲫鱼的表情,那张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还有赤裸裸的羡慕。
「要不这条算你的?」阿拓举着那条还在扑腾的鲫鱼故意晃到诸葛承面前,近距离地欣赏了一番诸葛承气到双颊鼓起的好笑画面。
「才一条而已,你得意个什麽劲!我马上也能钓到的!!」诸葛承说归说,又不知是哪里看他下竿的地方不顺眼了,又起身换了块地重新抛了一竿。
「你这样老是挪窝,鱼都给你吓跑了。」阿拓又走回他刚刚钓到鱼的地方,对着同一处水面把钩抛了过去。
「你这样盯着一个地方钓,鱼才会吓跑呢。」
行吧,反正各人有各人的道,就看鱼要选哪条吧。
然後阿拓就钓到了第二条,诸葛承大惊失色;阿拓钓到了第三条,诸葛承面露凶相;阿拓钓到了第四条,诸葛承——
「一定是我的鱼竿不对!」
阿拓还没等他说完就拉起自己的鱼竿换了个新的饵上去一手递给了诸葛承,又接过了诸葛承手里的鱼竿原封不动甩回他钓的那个点上。
再然後阿拓钓到了第五条,诸葛承一怒之下扔下鱼竿除了鞋袜撩起裤脚开始下水。
「我说阿承,你就是没钓上鱼也万不至於闹到要投河。」
伊河的河滩很浅,诸葛承站在岸边水都没有没过膝盖,所以阿拓自然有着稳坐钓鱼台开玩笑的闲情。
「我就不信我弄不到鱼。」
伊河身为黄河支脉,水还是挺浑的,所以尽管下了水,诸葛承靠着眼睛还是找不到鱼在哪。不过他倒也不介意,撸起袖子弯着腰手在水里乱捞,世家公子这辈子第一次做这麽出格不合礼法的事情,借着那股子疯劲越来越起劲,最後乾脆也顾不上捞鱼,自顾自地踩着水开始玩起来。
被他这麽一搅和,阿拓也肯定是钓不到鱼了,就乾脆放下鱼竿单手撑着下巴看着诸葛承在那玩。
「你也下来。」
「嗯?」
「光看着有什麽意思,你也肯定没试过这个吧。」
「我没试过也大概能——」阿拓剩下的话被诸葛承泼过来的那捧水花彻底盖过去了。
「你确定要和一个兵家人打仗吗?哪怕只是个水仗?」又是两捧水花劈头盖脸。
「敌军已兵临城下叫阵三回,我辈再固守城池就是懦夫行径了。」
阿拓一边给自己编由一边大刀阔斧地剥了鞋袜罩衣,接着纵身一跃就砸进了水里,溅起老高的水花直扑诸葛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