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意情都变成那样了,乐桃居然连半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周玉烟心中有气,语气里救带着责怪:「你为什麽总要以最坏的心思去想别人,杨意情与你做朋友这些年的情分难道都是假的吗?你与她朝夕相处的回忆,难道都不作数了吗?」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满字的信函,扔到乐桃脚边,「你费尽心机,就为了抢夺秘境试炼的机会,可你有没有想过,从一开始,方曲箬根本就没想抢你的,这是她写给於天水的密函,你自己看!」
这封信,是很久之前方曲箬拿来问她的,当时方曲箬才入於天水门下,紧张到怕写错字,特地拿来给周玉烟过目,周玉烟看过後说没问题,她才照样又誊写一份。
乐桃只看了一眼那纸张,便收回视线,低声道:「。。。。。。我不信,你骗人。」
周玉烟觉得乐桃简直冥顽不灵,「事到如今,我有什麽好骗你,你还有哪里值得我骗!」
她特地来见乐桃,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你站住。」乐桃喊住她。
周玉烟回头,本以为会看到乐桃气急败坏,可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乐桃泪流满面的样子,於是那些原本要说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儿。
乐桃哭得很狼狈,没有半点往日的骄傲,她只像个疯子一样大喊着:「周玉烟,你以为谁都有你那样好的家世吗,你以为谁都能在爱护里骄纵着长大吗!我不是,我娘也不是!」
「我娘只是我爹的侍女,就算生下我,也不过就是被抬成个姨娘,她无权无势,只能任府里的大太太欺,若不是我有点修真的天赋,我娘早死了!」
「你以为我不想做好人吗?这天底下有谁不想做好人?可是我。。。。。。」乐桃指着自己,哽咽地说:「我有得选吗?我只有讨了我爹的欢心,才能让我娘有那麽一丝喘息的机会。」
「乐桃丶乐桃,」她说着大笑起来,「我还不如叫乐讨。」
「周玉烟,你知道吗,我爹眼里从未有过我这个女儿,他只是把我当成利用的工具而已,要是我不行,下头那麽多的弟弟妹妹,随时准备把我和我娘一起吃了。」
乐桃用含着泪的眼睛,看向周玉烟:「你说,我有得选吗?」
周玉烟:「。。。。。。你没有对杨意情动手,是不是?」
乐桃闭上眼,两行清泪顺着她瘦削的脸颊落下,「是。」
原来那天她的伤心,不是演戏,而是真的。周玉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去形容现在的心情,她觉得难受,好难受,难受到气都有些喘不匀。
乐桃再次睁眼时,眼底的疯狂已经褪去很多,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静,她问着:「周玉烟,你知道我以前的梦想是什麽吗?」
周玉烟:「什麽?」
「我第一个梦想是希望我娘长命百岁。」
「第二个梦想,是想成为救世立名的女侠,遨游天地,看遍万水千山。」
「你猜後来怎麽样?」
周玉烟:「怎麽样?」
乐桃虽然在笑,可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滑落。
「後来啊。。。。。。我娘死了。」
第35章卖身。
「这件事本来我爹不打算告诉我的,是邓空名,」乐桃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情,「他下山之前为了报复我爹,特地把我娘的死讯告诉我。我当时生气地去找我爹,可是你知道他说什麽吗,他说『没用的东西,早就该死了才对』。」
「从那一刻,我终於明白了,原来在我爹心里,我跟我娘根本什麽都不是,死一个侍女而已,哪里值得他伤心流泪。自然了,我这个侍女生的孩子,也是低贱万分的,玷污他的血统不说,居然还敢不知分寸地质问,所以。。。。。。我抢在他不要我之前,先不要他了。」
乐桃扬着唇,似乎想笑,可她却笑得一副要哭的模样,「周玉烟,你记住,不是乐闻年不要乐桃,是我乐桃,不要这个爹了,他不配做我爹,他不配!」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你肯定觉得我是个疯子吧?但是所做的一切,我不後悔,我从来都不後悔!为了我娘,我做什麽都心甘情愿!」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在《入魔》这本小说的世界观里,父母,是不可违逆的。
乐桃说得没错,背父弑友的名声传出去,她确实会被世人指责。
这样大逆不道的行为,但凡在场的是旁人,都会对她诸多鄙夷,但周玉烟不会,她是现代人。
弃我去者,我亦不留。
周玉烟沉默一会儿,说:「乐桃,下山之後,好好看看吧,不是只有做女侠才能看遍山川湖海的,普通人,也可以。」
意料之中的谩骂并未到来,乐桃张着嘴,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她突然觉得她好像从没有认识过周玉烟,眼前的人跟记忆里完全不同。
「宋涯。」周玉烟朝远处叫了一声,她知道,宋涯听得见。
「等一下。」乐桃叫住她。
周玉烟熟练地搭上宋涯的肩膀,回头看。
乐桃站在原地,向来充满嘲讽的脸,难得变得柔和几分,她嗫嚅着唇,好半天才开口:「帮我告诉杨意情,认识她,我很开心。。。。。。特别特别开心。」
宋涯带着周玉烟走了。
周玉烟窝在他怀里,前所未有的累。
她知道乐桃并没有嘴上说得那麽恨乐闻年,刚才她眼底满是决绝,周玉烟知道,若她刚才没有对乐桃说那些话,也许乐桃在下山後,就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了结生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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