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和离?!」秦婉轻笑,眸光却直直望向谢璧:「那谢老夫人为何在选看新儿媳?想必那位谢夫人,大约这月便要离府了吧。」
谢璧指骨捏紧车帘,缓缓道:「你从何处听来的消息?」
秦婉抬眸,眸光含着盈盈清泪:「全京城的人都知晓了,你为何却还要瞒着我?你是为我和离,为何这消息却要由旁人告诉我?」
谢璧脸色一变,一切都发生得极其迅速,他甚至未曾思索後前因後果,就到了全京城都知晓的地步。
「张夫人自重。」谢璧语气沉冷,听不出情绪:「就算有一日真的和离了,也是谢府私事,和张夫人无关。」
秦婉怔住了,一颗心直往下坠。
她满腔柔情来寻谢璧,想了无数种情形,却未曾想谢璧会如此对她。
秦婉垂下头,眸中含着凄然的泪意。
谢璧瞧着她低落凄楚的模样,想起她暗中相助的长尾鱼,心底又是一声长叹,但他救了她,恩情早已还上,谢璧冷然:「张夫人请回吧,莫要无谓纠缠,再生祸端。」
秦婉坐在马车中,已是羞愤的耳根通红。
谢璧向来是谦和温雅的,今日却疾言厉色。
秦婉命人垂下车帘,再不看谢璧一眼,径直回了府。
安王府,一个家仆走来,低声禀道:「王爷,谢大人已来府上,说要见您。」
问清是哪个谢大人,安王和安王妃俱是面面相觑,谢府和安王府来往也算密切,但都是老夫人在走动,谢璧可从未登过门。
今日天色已不算早,怎麽谢璧会不请自来。
心里盘算沉吟,面上却仍带了笑意:「贵客亲至,还不快请进来?」
谢璧走进来,对安王和王妃含笑行礼,寒暄几句後道:「听说殿下一直在和家妻做生意。」
第25章第25章
谢璧走进来,对安王和王妃含笑行礼,寒暄几句後道:「听说殿下一直在和家妻做生意。」
安王脸色变了变,笑道:「是有此事,不过大人放心,我让他们做的皆是瓷器丝绸生意,不涉朝政事务,江家船队认真细致,差事办得甚好,船上不少都是运往大内的珍品,这也是为陛下和娘娘尽心嘛。」
安王搬出陛下,唯恐谢璧此行是来推辞掉这桩生意的,谁知谢璧笑道:「殿下误会了,能为皇室效力,自是江家之幸,也是谢家之荣,只要往来谨慎,自是无妨。」
安王一怔:「那大人的意思是?」
他本以为谢璧前来,是阻拦他继续和江家做生意的。
谢璧将纸笺放在桌上道:「这是市舶司的关凭,新政之後,船运渡口皆要以此凭证通关,我思量也许江家会用到,便先托人办了一张。」
安王不由怔了怔。
他也听说过此事,据说这关凭有限,审理也严格,大多是官办的船队才能办理,安王虽喜江家的船队,却也不会为江家走动,只想着到时候让江家想办法。
没曾想谢璧却主动将这关凭送了来。
安王喜道:「大人真是有心了,江家船队是民间私船,这关凭办下来不容易吧。」
「为王爷办差,自当尽心。」谢璧话锋一转:「此事是家妻和令爱一起参与的……这江家船运的关凭,还要托贵府千金转与她。」
这张关凭拿在手里,船上货运便皆可来去自如,不知能省去多少官府搜刮,但谢璧知晓若自己无缘无故将关凭给江晚月,她未免有负担,也许还会相拒。
倒不若藉由若珊,将这关凭给到她。
以後就算她回了家,有这份关凭傍身,在以船运为生的江家,想必也能过得体面。
安王答应下来,亲自送谢璧出府。
谢璧拱手拜别,大步走出王府。
安王妃望着谢璧挺拔清隽的背影,叹道:「听说他们夫妻二人都要和离了,鹤郎却为她计之深远,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
「若真有你说的那般好,两人何至於走到和离这一步?」安王淡淡道:「女子和离後日子艰难,这也是他身为丈夫的应尽之义。」
安王妃点点头,又道:「只是这关凭怕是不好拿到吧?」
「这关凭大多是给官船的。」安王摇摇头道:「像江家这等民间船商,生意做得大了,朝廷自然会盯上,新政之後,有了这关凭才能和官府王府做生意,若是无这关凭,恐怕经过的每个渡口都能扒你一层皮,各级官府都要靠此吃饭,因此一张关凭才难如登天,且收好吧——到时给若珊,叮嘱女儿亲手给江家姑娘。」
谢璧出了安王府,径直坐上马车,竹西面色却有几分失落:「郎君真的要让旁人转交此物吗……」
谢璧挑眉看向他。
竹西叹息道:「郎君为了那物件,前後也费了不少心,还搭上了将近两年的俸禄……」
可夫人却什麽都不晓得。
谢璧似是看透了他,淡淡道:「做事无愧己心,既不求报,何必非要让旁人知晓?」
竹西又是摇摇脑袋,甚是不解。
旁人也便罢了,可身为夫妻,怎是旁人呢。
给民间船户的关凭甚是难筹,毕竟各级渡口官员都要靠民间来往的民间船队贴补,自不能让他们有了关凭来去自如。
郎君为了这张薄薄关凭,花了将近一千两银子。
谢家清贵世家,并不骄纵儿女,加冠之前,每月只有五两月例银子,待加冠後,每月十五两,好在谢璧花销甚简,大多都存了下来,加上这几年的俸禄等等,也有小几千两银子的私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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