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被人特意送进闻人府里来的女人,不让她成功入到长兄院中游玩上几天,倒是辜负了对方的一片美意。
况且他还真想瞧瞧,这位淑女以後还能给他带来什麽意外之喜。
季书瑜抿唇不答,回头望去,但见顾行知倒落在不远处,捆束他四肢的麻绳早不见踪迹,只有一柄匕首掉落於脚边,想来便是他用以逃脱的工具了。
顾行知躺於地面,灰败的面容上尽是惊惧,汗水与尘土斑驳於肌肤和衣物上,瞧着异常狼狈。
那只中箭的手臂无力地垂在身旁,殷红的鲜血从伤口处缓缓流出,很快便染红了周遭的土地。
庆心大步上前,啐了他一口,取了麻绳将其再度捆束起来,同几个兵卫一道将人如拖死猪般带到外头拘困人质的地方去。
解决完了梅胜志的两条有力臂膀,接下来的事情就愈发顺当了。
兵卫从瀑布旁的山洞内寻到了潜藏其中的大当家,因他身边并没有多少爪牙跟随,不过片刻中便被轻松拿下。
留在寨中的人数不多,大头主要还是於外头救火的四当家梅薛温那边。
可闻人珏派去山腰处的兵卫仍未归来,尚且难说前方如今是个什麽情况。
季书瑜跟随着闻人珏的队伍一同行走,一行人正准备去到前院中集合,却见一银甲卫神色严肃,於道上同他们相向而来,快步走至闻人珏身边与他低声言语。
「公子,山匪的大部队以奇速转战至後山,突袭了我方留於後头扫荡的人手,抢夺了大量马匹和兵器,恐怕是打算往後山口强冲下去。眼下战况焦灼,双方打得不相上下,之後要如何应对,还请您作指示。」
声音忽而极不明显地停顿了片刻,他声音压得愈发轻微,继续言道:「那领队的男子让我向您捎个话,他称自己身上有您一直在找的东西,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够以物易物,换取他的夫人。」
季书瑜听得眉心微跳,不安的垂下一双长睫。
以物易物?
闻人珏眼眸中微光闪烁,回首望向身侧的女子,低眸不语。
良久,他方才斟酌词句,抬眸一错不错地盯着她,低声道:「嫂嫂想不想试试,亲手结束在这里种下的一切因果?你晓得的,此事总要有个结果,那匪寇若是不死,只恐後患无穷。」
他以庇护者的身份将她拘束於隐形囚笼之中,声音低沉醇厚,如若诱哄般劝她以身饲魔。
「若公主担心旁的问题,在下愿以兰泽闻人氏全族人的性命同公主保证,必然全力保护您的安危……何况,那草寇手中的物什恐会关系到闻人氏全族人的未来,万分紧要,不容闪失。只要此间事毕,您便是闻人府未来的主母,再无任何污点,永享无上尊荣。」
肯作如此毒誓,还以名利来诱她,却是闭口不提要拿她去交换来的东西究竟是何物。
高高在上的贵公子,
一个技术拙劣的欺骗者。
就好似先前在竹屋时那般,一边言辞关切,一边却将滚烫茶水送至她手中,还觉得自己的伪装十分到位,以一张俊美皮囊和惯常的手段便能轻易将人哄骗住。
又或许他是知道的,那盏茶水滚烫,他的表现亦是漏洞百出。只是他高高在上,并不屑於同她这等蝼蚁周旋,更不在乎她心中是作何想法。
眼下她没有做别的选择的权利。
沉吟片刻,季书瑜轻轻颔首,若温顺的羊羔般垂下脑袋,顺应道:「玉倾没有异议。」
*
後山口,清河畔。
梅薛温着一袭墨色劲装立於众爪牙之中,闻及对岸传来的脚
步声响,侧首将目光锁定於被众星拱月般护着的纤瘦身影之上。
见她若有所感般回首望来,他唇角勾出一个凉薄的浅笑,一语不发,只是远远望着她。
好似当初照面时那般,短暂的对视。
季书瑜心中忽然浮现些许不好的预感,有些不自然的侧过身子,垂下脑袋,不肯对上他的眼眸。
闻人珏长身鹤立於溪畔,手中金扇轻点,将二人的反应悉数收入眼底,笑容舒朗。
「吾以为梅四当家是个聪明人,应也知晓玉倾公主乃是闻人府未来的新妇,金枝玉叶,决计不是一介草匪能够高攀的。不若如此,吾再予你一刻钟,可容梅四当家仔细想想应当换个什麽条件,方能安然无恙的离开此地?」
梅薛温伸出大掌,指间捏着一枚质地温润的白玉,有一下没一下的抛着。语气无波无澜,全然不为他的言词所激怒,答道:「闻人公子果真慷慨,但可惜今日要叫您失望了。」
「放心,我只需玉倾公主作几日人质,待手下人马悉数抵达至北苍边境,自会将你要的东西交予她,放人回去继续成亲,决计不会伤公主一分一毫。」
第20章槛花笼鹤「一日夫妻百日恩,公主蕙心……
静默许久,溪畔只余水流淙淙之声。
闻人珏垂首思忖,一双剑眉轻挑,面露难色。
「嗳,梅四当家未免有些强人所难。吾今日若是将鹿鸣山寨的人悉数放走,待回了兰泽却是不好同祖父交代……」
梅薛温却不吃他这套,毫不留情地拆穿了闻人珏的伪装,淡声道:「闻人公子自谦了,您手眼通天,轻轻松松便攻破了占据鹿鸣山多年的匪窝,凭您的手段,若是有心要想将此事瞒天过海定然不难。况且,几位兄长俱数折於您手中,怎会无法交差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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